起哄(46)
贝听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没什么掩饰地哦了声:“对不起,我这不是才看到你吗。”
她的视线在一前一后的两人打转了下,疑惑地出声道:“江昀安,你怎么好意思让知意姐一个女孩子,拿那么重的箱子?”
见她直呼名字,江昀安漫不经心而懒散地开口:“你这么没大没小的都好意思,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他还是将手边其中一个包裹给了对方,随即站在高了两级的台阶上,淡着神色回眸看过来。
云知意恰好同他对视住,刹那间能看清他近在咫尺的,根根分明的眼睫和漆黑的眼底。
他拉过了她手里的行李箱,面色淡定从容地向上走去。行李箱之下的轮子打了个转,换了方向。
云知意同贝听并肩走着,对方喜欢蹦跳般上台阶,裙子有些松蓬的质感:“知意姐,江昀安这是被人骗钱了吗,一个劲朝我们摆着臭脸色?”
她杏眼闪过好奇的神色,不怀好意:“还是他被人绿了啊?”
云知意:“……”
可能是贝听的表情太诚恳了,她没忍住笑了下。声音并不大,前面的江昀安却倏地回了下头。
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他流畅的下颌线条。逆光的角度里,看不清他的具体神色。
只是他微凉的视线,轻扫过来时似乎停顿了下,也不知道在暗示点什么:“下次说人坏话记得小声点。”
云知意还保持着方才的唇角弧度,微微一僵。
贝听对着他翻了下眼,转头又好奇地问云知意:“不是吧,我真的猜中了?”
云知意还没来得及接她的话。
前面走着的江昀安,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般,夹杂着点凉意出声:“你袋子都要拖地上了。”
贝听疑惑地咦了声,云知意下意识间低头看了眼。果不其然看到自己手里的编织袋,在台阶间摩擦了会儿,发出不小的声响。
她低头轻拽了下,贝听在耳边小声道:“他这么激动,看来十有八九就是了。”
还没开始八卦,头顶六楼的门打开来,江母笑吟吟的声音传来:“知意呢?要什么口味的泡芙?”
云知意轻眨了下眼眸:“都可以,谢谢江姨。”
门被打开来,丝丝的空调凉意涌出来。
云母也在江家串门,看过来的时候手里还拿了几张扑克牌:“你爸今晚医院值班,老惯例,咱们在你江姨家蹭个饭。”
江母是典型的江南美人,细细的柳叶眉含笑:“知意要过来跟我们一起打牌吗?”
云知意正打开隔壁自家的门,将手边的袋子放进去。与此同时,江昀安正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将行李箱推过来。
她措不及防地转身,一前一后紧挨着的距离。
他似乎也是微惊了下,低敛着的眼眸抬起来,顿住脚步时手臂恰好搭在了门框上,距离她很近。
江昀安撑着门框的模样,带点漫不经心。他的鼻尖很挺,连同轮廓分明的侧脸。
一刹那间,只觉得两人的姿势,恰好有些说不出的奇怪。她不由微侧了下脸,随即后退了半步。
对方也收回了手,放完行李箱后,兀自转身进了旁边的门。
云知意鬼使神差地瞥去一眼。
只见屋子里的两人似乎没注意到这边,云母的声音隐隐传来:“别喊她,她打不来牌的。”
江母应了声:“行吧,等会儿把昀安喊过来,陪咱俩打。”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后,探过头来含笑道:“听听,你上周的卷子带回来了吗?鬼丫头,政治才考了五十多,有空找你知意姐帮你看看。”
贝听嬉笑着应下,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径直离开的江昀安。
有些好奇的模样,又明显有些疑惑。
贝听父母在外地,往常寒暑假的时候,都会住在江母这边。她的房间紧挨着阳台,粉红色的装修格调,一派明朗活泼的色调。
云知意刚走进去的时候,目光顿在了她床头柜边的玉桂狗抱枕上。
似乎是察觉到了,贝听嬉笑着上前,揪了把玉桂狗的长耳朵,显然对这种又软又棉的手感满意:“我从江昀安地方薅过来的,是不是很可爱?”
云知意披在肩上的长发,被丝缕微凉的空调冷气吹拂开来。
她站在不远处的地方,很轻地弯了下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是他送给你的吗?”
贝听揉了会儿抱枕的长耳朵才松手,随口回答道:“没有啊……我偷来的。也不叫偷,我找到的时候抱枕都落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