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微摇头，因为嘈杂，不得不大声道：“我不喝。”

“因为开车？”

“我没有车。”

“自行车也是车。”

林希微脸上的笑意就没落下来过，她看着烟花绚烂的夜空，没有转头，只把酒瓶伸了过去，跟李从周碰瓶：“干杯。”

李从周喝了一口酒，目光在她的侧脸停顿了一瞬，又笑着收回了视线，他轻声道：“希微，最后一封信你收到了，对不对？”

林希微听不清楚：“什么？”

“没什么，我说，今天很开心。”

旁边的一伯表示赞同：“那当然！看，电视台都来了！”

在今晚的工人文化中心附近，就算再有钱，也打不到车，人山人海的，本就嚣张的出租车更是傲慢，李从周没有车，林希微只有自行车。

林希微跟他说：“你慢慢打车吧，我先回家了。”

李从周笑：“你要骑自行车走吗？”

“是啊，不是我不想带你，从周，我们不同路。”她义正言辞。

“我是说，你喝酒了怎么还骑车，会摔倒的，你月底不是要考试了，要是手受伤了，还怎么考？”

于是，林希微推着自行车回去，李从周跟在了她身边，说：“你一个人要是出事了，也考不了试。”

林希微听不得这些不吉利的话，一点点酒精无法让她醉，却会让她更放松：“我本来就在担心考不上了，你不要再提了。”

“周日你不上班，要不要一起学习？浮屿有个书店环境很不错。我可能，或许会比你多懂一点点证券。”

……

隔天，林希微打着哈欠，起床刷牙，出门买豆浆的林鹏辉抓着一份报纸就冲进院子来：“林希微呢？”

他把报纸摊开，《鹭城日报》花了一大版面报道昨天的股民解套狂欢日，配图是人山人海的大排档街，可街道上被拍的人就有林希微和李从周。

“你玩股票了是不是？好你个林希微！这跟赌博有什么区别，你前面被套了多少钱？”

……

林希微不去打高尔夫球，陈淮越更没心情去了，他没多久就把车子给两人，自己打车回公司加班了。

第二天他跟往常一样，正式工作前先看报纸，很好，开启了一天的坏心情。

“蔡秘书。”

“在，陈总。”

“你买错报纸了。”

第21章 过一把瘾

越程集团已经开始试行双休制，但蔡元作为秘书，小礼拜的周六还要上半天班，一般工作量也不多，时间充裕，他探头看了眼那份报纸，人手一份的《鹭城日报》，一时间也不知该回什么。

陈淮越盯着李从周的脸，有点想拿胶纸把他的头都给盖住，他想了想，平静开口：“蔡秘书，去拿剪刀把这个男的剪下来。”

蔡元是个贴心秘书，又掏出了他今日订的十来份日报，问道：“陈总，这十几份都要剪吗？”

陈淮越看着那十几张一字排开的两人笑脸合照，气笑了：“蔡秘书，你是暗示我该去收购鹭城报社吗？”

蔡秘书提醒他：“陈总，这是市委机关报。”收购不了的。

陈淮越拿起电话听筒，拨打了寻呼机台的电话，请寻呼台给林希微发消息：“林希微小姐，陈淮越先生问你，大排档好吃吗？不要大晚上跟居心叵测的坏男人在外面乱逛。”

蔡秘书还挺佩服陈总的，跟寻呼小姐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都不带尴尬的。

陈淮越打完电话后，就盯着他的寻呼机，林希微这时候应当也在工作，身边会有电话的，他等了不到五分钟，就收到了她回的讯息——陈淮越先生，林希微小姐说，你年纪一把，好像她爸。

陈淮越的脸上浮起明显的笑意，他还好心情地把这一条讯息给蔡元看，询问蔡元的看法。

蔡元从 88 年就跟在陈总身边工作，他知道“林希微”这个名字，也给林律师准备过好几次礼物，他猜测：“陈总，她可能觉得你管太多？”

毕竟已经分手了。

陈淮越故意道：“你不懂，她很喜欢她爸爸，她说我像她爸，意味着……”

蔡元很上道：“意味着她也很喜欢你。”

蔡元说的这话也不完全只是拍领导的马屁，从前的林律师的确很喜欢陈总，但只有像他这样，一样出身贫寒、靠念书改变命运的人，才会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他们分手其实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他没想过，是林律师先提的分手，他一直以为，到了要结婚的时候，陈总就会和这段感情说再见，跟合适的人结婚。

蔡元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他们穷人的想法就是，或许根本就没爱呢，什么送礼买车，什么学英语出国，不说这是林律师自己争取到的公派名额，他作为陈总的秘书，都被陈总送去报班留学深造呢，现在的车和房也是陈总给的福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