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否将你比作夏日(61)
她意识到他可能是在恐惧。
他双眼紧闭:“你也——”
“我没有!”孟羽林破口而出:“我,我我没有夜盲症,刚才想占你便宜装的!”
“凌路,你
铱驊
不要害怕”她什么都顾不得了,“我能看清的,我带着你走”
第23章
“你现在很安全。”她一点便宜都不占了, 小心翼翼怕惊到他似的,指导他的手抓住她的袖子,“凌路, 这是我的袖子,你抓住, 你不要担心, 我会带你下山,还有几分钟就到了,下面有司机等我们, 你不要害怕”
……
“小心,你右脚前面有一个石头。”
“等一下, ”她踮脚,拿过可能会挡住他的一截枝稏。
“凌路, 我给你讲个笑话,这次是真的笑话, 从前有一个人……”
……
她一路上叽叽喳喳。
黑暗的世界里,只有她的声音是引导。
凌路额前的汗水挥发, 带来阵阵寒凉。
额发凌乱, 是他少有的狼狈时刻。
他每一步都跨出去得很慢。
“凌路你别害怕,放心往前走,如果摔了”她的声音很好听, 一贯的清脆悦耳,又带着点故意活络气氛的俏皮,郑重保证:“我给你当肉垫!”
月光晦暗, 帮他掩住了眼底的起伏。
抓住她衣服的指骨收紧。
十多分钟的路程, 漫长得好像一个世纪。
孟羽林走在前面,他握着她的手腕, 她再反手拉着他的。
即使是在黑暗里,他的五官也因立体而显得线条明朗好看,完全没有窘迫的感觉。
好在只有一条路,不存在选择问题。
他们最终顺利下山。
计程车内开着顶灯,起先凌路仍然看不清,直到快到医院,他才缓过来,能彻底看清。
孟羽林跟师傅借了充电宝,给他们的手机续上一点电。
她疯狂搜索关于夜盲的一切信息。
原来夜盲也有好几个层次,夜盲症患者并非一到黑处就什么都看不到,而是根据病情程度不同,个人能接受的暗度也不同。
她回想下山时的暗度,那大概就是他的极限。
后座的车窗开着,凌路胳膊支着车窗按了按太阳穴,对她道谢。
“要是不是陪我去医院,你也不会这样,”孟羽林不放心地确认:“能看见了?真的能看见了吧?”
她竖起三根手指,“这是几?”
前排的师傅好笑的笑了两声,“姑娘,你男朋友喝醉了?”
“哦不是,他夜盲。”她说完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真的不敢占他便宜了。
“夜盲啊。”师傅是个热心人,打着方向盘说:“那要多吃鱼油,喝胡萝卜汁,好了,到了,医院正门,在这下怎么样?”
“好。”
她的手已经成发面馒头了。
凌路给她挂了急诊,最终在医生的询问和测试下,得出令她过敏的罪魁祸首是中午的那瓶免洗凝胶。
走出医院时,孟羽林手被上药包了一层纱布,真成了白花花的馒头,神似哆啦A梦之拳。
好在上药的过程并不疼。
就是刚包好不知道在哪蹭了个橙色小圆点。
凌路替她拎着医生开的换药的药和纱布。
折腾完一圈已经快半夜,学校寝室大门宵禁了,回山上更不现实。
孟羽林用哆啦A梦之拳轻轻打了他一拳,“你真的不用检查一下?”
他的夜盲症状好严重。
“不用。”凌路:“带身份证没有?”
他打算给她在酒店开间房,暂时将就住一晚。
“没有啊”她只是出来团建玩一下,什么证件都没带,带了反而还怕弄丢。
他说了想法,但他同样没带身份证,“我回家拿一趟,你要和我一起去,还是在大厅等?”
如果她选择后者,可以先带她到酒店大厅,不用跑来跑去。
可以去他家?手虽然束缚了,但心还会跃跃欲试,可怕得很,“当然跟你一起!”
她往前跑了几步,迫不及待:“走走走,我们快走。”
遥城是一座包容性很强的城市,临江边随时有流浪歌手唱歌,即便是深夜,临江淌过的地方就有歌声,吉他声。
路上车水马龙,鸣笛声此起彼伏。
他盯着她的背影,忽然问道:“孟羽林,所以开水是什么?”
她回身,赶在笑之前一鼓作气说出来:“开水是钝角!”
开水一百度,钝角是大于九十度,开水可不就是直角。
“哈哈哈哈是不是好笑死了”
她又要不行了。
“……”他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