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 Call/天若有情(9)
仿佛从冰海捞出的溺水者,血管内的血液流速霎时湍急,旋即心跳轰鸣。
亲爱的上帝,伟大的主,万能的神。
救救她。救救她。
她要报仇。
她不能死在这里,她不能就这样死。
盛夏里拼命挣扎,连人带椅摔倒在地面上,不顾地上灰尘,不顾及肮脏,只拼命用脸蹭地板,想要将眼罩扯下。
曾经的纤纤一段骨、莹莹一双眼都被狼狈所埋没,可如今灰尘之下只能隐隐透出几分白皙肌肤。
她只得跪在那,遍身狼狈,黑发瀑背而下,脖颈处藏着细细一段银色项链。
想尽一切办法她才将眼罩除下。
而那双眼在夜里尤其澄亮。
硴啦硴啦硴啦硴啦——
轰鸣般的碎玻璃声响在她除下眼罩的同时出现,盛夏里猝然一惊,旋即猛地抬头望去:
仓库密室玻璃窗被人轻松踹碎,霎时化作片片碎玻璃,男人衣着纯黑低调,纯黑鸭舌帽,透明射击防护眼镜,一身黑色作战服。
怎么会有人从那——
那么高的高楼纵身一跃,破窗而入?!
在她惊惶不定的瞳孔底。
那道纯黑身影如天神从天而降,他的一系列动作在她眼底如电影慢镜头播放:
那人飞腿踹窗。
玻璃顷刻间好似瀑布飞流直下碎了一地,而他竟连眼都没眨,毫不犹豫双手抓住窗户一跃,已就势翻身跃入密室。
就那么轻轻松松从对面楼房高层纵身一跃,竟就势从对面废弃居民楼三楼阳台轻松跃入密室——
可两楼距离至少有四米以上——
普通人怎么可能从那里跳下来?
这个高度、这个距离……
她望向窗口的那瞳孔微微缩紧,除了惊疑不定,还有满满的不可置信。
盛夏里甚至隐隐怀疑。
是飞虎队?
还是是特警?
可他分明穿的不是警方作训服。
电光石火间,她仅想起一个词。
神兵天降。
仿佛潜行于黑夜的盖世英雄。
就在危急存亡时准时出现。
港晚夜泊的轮渡、未扬的帆、未明的灯塔,霓虹灯市尚未尽数点彩的灯牌,红港机场尚未起飞的波音客机,红绿灯人行道前无数尚未抬步的路人——
停下一秒,定格在这一秒。
是梦吗。
或许这是一场注定不能被惊醒的梦。
她睇清他藏在帽檐下的脸。
不知是月光还是路灯照亮他渐行渐近面孔,他的轮廓镶光边,他透明防护镜下深黑的眼,耽溺于夜泊风轻的光景里。
他一身港晚浓墨重彩的黑,没顾及身上玻璃碎片,只随意掸了掸,就很快压低调整头顶那深黑鸭舌帽。
他似乎不想让她看清他的脸。
密室仅破窗那一束光。
可那束光偏偏落在他身上,他似风过港,做那红港晚黑时畔寂寥而毫不留恋的一阵风,翻山越岭而来。
“别怕。”
那道声音如今已穿梭过三个春与秋,隔着遥遥人海,翻山越岭再次出现在她耳畔。
她还记得当时。
听见他说,“我是来营救你的。”
第4章 On Call
◎“温和点”◎
Chapter 4
翌日清晨,红港总部警署。
黑色大G出现在警署门口的时候还没到七点,而西装阿Sir已经啪的一下关上了车门往警署走。
进行保护任务,穿警.服太明显。
陈不周破天荒换了身黑色西装,内搭白色衬衣松松垮垮地系着黑色领带,一张脸英俊得不像话。
身材好到让一旁的同样换上黑色西装的季家明自愧不如地偷偷往边上挪了又挪,避免和警署第一男模产生太强烈的对比——
真真是有人是西装暴徒,有人是西装老土。
太不公平了。
季家明悲愤,人比人气死人。
他们所有探员都统一换上黑色西装,但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就像是被划了一条马里亚纳海沟,其余人默默都自惭形秽。
可以说陈不周往警署里头走时简直就像是一部普通的国产刑侦剧里插进来一段国际T台男模走秀。
而边上的行人止不住地去偷瞄他那背影,恍惚间觉得还抬头看了一眼路标,告诉自己这里的确是警署而不是什么电视台。
各科室工作人员几乎都到的差不多了,在一片浓重的咖啡味和茶味中,他们打着哈欠搂着眼睛。
陈不周前脚刚踏入科室,后脚就被徐总警司喊进了办公室——
徐总警司,全名徐青云。
他们O记除由这位徐总警司直接指挥外,还另有一名高级警司刘警司为其副手。
O记分为三组,每组由一名警司担任主管,领导全组人员——
陈不周就是C组警司。
而他们C组也就是俗称的“Guns Team”,某种程度上算是飞虎队与重案组的结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