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梨花开满天涯(274)

等门关上,孟宪又等了一会儿,确认父母亲走远了,才拿起电话,打给周幼棠。现在她联系他可算方便了,直接打他的手提电话就行了,便携式的。不像以前,拨军线还要考虑下他在哪儿,问总机要哪个电话合适。

电话响过三遍嘟声之后,很快就被接起,周幼棠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回来了?”不等她开口,似乎就知道打电话的是她。

孟宪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谁还会打我这个电话?”

那倒也是,基本上找他的人都会打军线。

孟宪笑了笑,问:“你在哪儿呢?”

“在办公室。”刚打电话知道她不在家,他就先回来工作了。

“我妈告诉我说你打电话过来了,是有事吗?”

当时打,自然是有事。然而过了那个时候,火气散了,自然也就没事了。周幼棠不欲再提起,便说:“没什么事,忙完了想着给你打个电话,伯母说你不在家。”停了下,“这几天玩高兴了?”

他问的不紧不慢,孟宪听了却有丝小心虚。她回来也快两周了吧,但跟周幼棠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电话打的也不如之前在辽城勤。他忙是一个,主要是她被管的太严了。要是两人一起受折磨吧,那也算是同甘共苦了,关键是他在那边忙的脚不沾地,她在这边玩的倒挺好,叫人忍不住咬咬牙。

内心稍稍有那么一丝愧疚感,孟宪语气不自觉带上了一丝讨好。

“小乔快走了,她等我那么久,我们关系那么好,我肯定要陪她。”紧接着,“也是陪陪小乔,剩下时间我都在看书了,没有乱跑。”

这话说的有底气,毕竟,孟宪是准备考大学的人。这个想法不是退伍后才有的,早在刚去辽城的时候,她就带足了高中三年的课本和练习册,到了那里一有空闲时间就看。当时还有话务上的业务要掌握,所以着实辛苦了一阵。好在,回报也是丰厚的,回来之后她又买了几本新复习参考书看,知识已经掌握了六七成了,再努力几个月,参加今年六月的高考应该没问题。考不考的上,那就另说了。

周幼棠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之前在辽城住院的时候就聊过这事儿,是以听到这个,总算没有再说她。

“这件事跟伯父伯母说过没有?”

“说过了,他们也支持。”

“那就好。”

之后是短暂的沉默,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你在忙吗?”孟宪不禁问。

“没有。”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只是在想,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周幼棠靠回椅背,以极为放松的姿态说,“有点想见一面。”

孟宪:“……”

他们确实有好几天没见面了。但她想,周幼棠说的,肯定不只是见面这么简单。肯定,要做些别的……想到这里,孟宪脸红了。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孟宪发现自己实在是不够了解周幼棠。这个男人从一开始正式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就是以“首长”的身份。这个身份,会带来一种她对他的天然敬畏感。哪怕是相恋之后,他们已经有了牵手和亲吻等亲密接触,这种感觉仍然存在。这种敬畏感在她对他产生好感以后,很容易转变成一种没有道理的崇拜。而这种盲目的崇拜,使她下意识地美化他,各种类似“高高在上”和“不食人间烟火”的如高洁明月一般的形象不住往他身上套。久而久之,他就被她架起来了,仿佛难以触及。等到后来,她慢慢被带着了解了真正的他以后,就渐渐明白,他是一个很真实的人,最具说服力的一点是,他也有欲。

起初,孟宪一直觉得周幼棠是个极有度的人,所以一开始两人有了接吻这一类的亲密接触时,她还觉得进展太快,觉得这人怎么这样,有些许颠覆对他的认识。殊不知后来在辽城医院时跟周幼棠提起这事时,他幽幽叹道:“孟宪,如果不是认准了你,我不会这样。”

好吧。她那时候又不知道他对她感情那样深,否则早就投桃报李了。也就是从在辽城住院这个时期起,周幼棠的表现慢慢就变了,重要特征之一,就是他向她索取的越来越多了。少不更事的她难免就感到害怕,觉得这样的他有些陌生,让她难以招架,由此陷入了甜蜜的烦恼之中。

周幼棠见她有些躲他,费劲周折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有些失笑:“孟宪,我也是男人。只要是个男人,就会有劣根性。”她这是把他想成什么了?不喝水不吃饭的神仙么?他还真没兴趣。

孟宪也觉得自己想的有些离谱了。

“那你也会有那种感觉吗?”那时她还不懂那叫做原始冲动,只知道那是一种感觉,一种曾由岳秋明或者周明明或多或少向她展露过的感觉。或者称之为,欲望。因为是从这两个人这里感受到的,孟宪对这种“感觉”的印象,并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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