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遇野风(77)
“假的。”周南荀提醒。
徐澄:“假的你上次还抱我?”
周南荀:“那是你害怕,特殊情况。”
徐澄指着窗外,“现在外面一定有没带伞独自在雨中奔跑的人,她们也害怕,周队怎么不去一个个抱?”
父母去世后,周南荀便开始漫长的独居生活,家里的亲戚和父亲的朋友同事们,会给他饭吃、买衣服、买生活用品,却没人会问他在想什么?有没有被过欺负?
他早习惯了所有事都自己扛下的生活,逐渐演变成波澜不惊的性子,连那些狡猾的罪犯都无法激怒他。
只有这个小姑娘,三言两语就让他失控。
“徐澄,不要任性。”周南荀缓了语气说。
“是你今天莫名其妙。”
周南荀冷笑了声,“我怎么莫名其妙?就因为没抱你?没答应进去陪你睡觉?”
什么事都逃不出他的眼睛,徐澄有种被剥光的羞耻感,“思想龌龊。”
周南荀略显疲态,“听话,进去睡吧。”转身去窗边吸烟。
徐澄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堵着一口气。
凭什么他想抱就抱,想不抱就说我不是你男朋友?
她走出房间,走过客厅摸起沙发上的抱枕,拎在手里。
周南荀房门没锁,微光下,男人背对门坐床边用充电宝给手机充电,徐澄悄悄过去举起抱枕要砸,周南荀猛然回头,迅速握住她手腕,“胆子越来越大,进男人房间不知道敲门?”
“你算吗?”徐澄讥讽。
周南荀拉着她手腕没松,语气软下,“小祖宗,你到底想怎样?如果因为我今晚没进去陪你睡,我过去睡,行吗?”
听那勉强的语气,徐澄像吃了片柠檬,从嘴里酸到心底,从未有过的酸涩,她眼睛蒙上层雾气,甩手将手腕从周南荀掌心抽出,没再对他发火,冷静说:“对,你不是我男朋友,不是我的任何人,我一直都明白这点,也不是非要你陪着睡不可,只是生气,你想抱我时没任何理由,不想就分清界限,如果真要把界限画得清清楚楚,那无论我在什么情况下,你都该明白男女有别。”
她讲完就走,不想被周南荀看见眼里的雾气结成珠,也不想听他任何解释,严格来讲他们朋友都不算,本就该把界限画得清清楚楚。
速度快,周南荀还是看见徐澄眼角即将滴出的泪,这一刻,白天的枪仿佛打在胸口上,有致命的疼痛难以缓解,他握紧拳头暗骂了声,抬腿追过去,拉住徐澄。
烛光微亮,照不明整个房间,黄橙橙的光,似给房间铺了一层淡黄的薄纱,将拉扯的两人,笼罩其中。
他半天不说话。
徐澄回头冷道:“松开。”
周南荀不松。
她挣扎得厉害,他终于开口,“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想解释上次是特殊情况,可又知道这样说,徐澄准要问为什么不去抱别人,良久也没组织好语言,最终什么都没说,只向徐澄道歉,“对不起。”
“你每次都只会道歉。”徐澄用力挣脱他的禁锢,撂下狠话,“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害怕、受伤、死亡都与你无关。”
周南荀松开手,笑了声。
很低的笑,却听得徐澄头皮发麻。
“我是不是太惯着你,让你觉得怎么样对我都无所谓?反正是个迟早被扔掉的工具。”周南荀说。
徐澄愕然,缓了几秒,说:“你什么意思?”
“就这个意思。”
徐澄全身似结了一层冰,每个毛口都往外冒冷气,眼里噙着泪流下来,用力推开他,“周南荀你真没劲。”
刚走两步,身后传来声嗤笑,“嗯,和男人在巷子里接吻有劲。”
听到这徐澄明白了,周南荀是看见她和秦禹在巷子里撕扯,以为他们在亲热,凉意加重,她回头讽道:“起码他敢吻。”
铃声骤然打断交谈。
周南荀捞起手机看眼,见是队里电话立刻按下接通,那边不知说句什么,他拿起外套往外跑,到徐澄身边说:“队里有急事,等我回来说。”
徐澄回房间没等睡着,初弦电话打进来说在门外,徐澄下床去门,“下着大雨,你怎么来了?”
初弦收了伞,在门边控水说:“南荀哥打电话让过来的。”
徐澄怔了怔,“他、他怎么说?”
“说家里停电,他今晚有任务回不来,你又怕黑,喊我来陪你。”初弦关上房门进来,见徐澄不算高兴问,“舍不得南荀哥?”
“没。”徐澄说。
初弦显然不信,“新婚都是这样,你也要慢慢适应他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