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遇野风(46)
相对而站,彼此无言。
尴尬、奇怪的感觉不断蔓延,徐澄转身要跑,手腕被抓住,周南荀把药瓶塞她手里,“已经消过毒,直接涂药就好。”
徐澄接过药瓶不看人,推他,“转过去。”
这次周南荀主动撩起衣角。
徐澄沾了药涂轻轻上去,“疼吧?”
周南荀轻描淡写道:“不疼。”
她看着都心惊害怕的伤,他平淡无波,这男人真比钢铁还坚硬。
“这些疤......全是抓人时伤的?”
周南荀轻“嗯”了声。
“那么拼干嘛?想晋升?”徐澄问。
“嫌疑人逃走,案子会停滞不前,案子停滞就没人补偿受害者的损失和伤害,而且逃走后犯罪嫌疑人还可能去伤害别人。”周南荀顿了顿,说:“不叫拼,这是责任。”
华夏大地,960万平方公里的安宁,不离开他们的守护,治安强国的殊荣,是每个渺小的责任聚成的。
周南荀只是其中一个存在,渺小却也伟大。
“进去睡吧。”周南荀说。
徐澄站着不走,也不讲话。
周南荀看穿她心事,说:“喝完牛奶还睡不着?”
“睡着了,但是做噩梦。”徐澄声小小的,不抬头看他,“你能不能”
“徐澄!”周南荀打断她,“我是个正常男人,不能躺到床上陪你睡。”
周南荀这人长着混痞的脸,却刚正的像一棵树,逾越的事绝不向前迈步。
其实徐澄也觉得□□不妥,才迟迟张不开口,“那你也早点睡。”
她慢吞吞走进房间,顺手关上门,在门板与门框只剩条缝隙时,周南荀从外面进来,手里攥的小药瓶递到徐澄面前,“安神的中药,喝了再睡。”
徐澄插.上吸管喝光药,扔掉瓶子。
周南荀拿走垃圾,很快又折回来,手拎把椅子,说:“我坐床边陪你。”
徐澄嘴角上翘,“谢谢。”
熟悉的皂香袭来,徐澄踏实了,可不知为何仍然睡不着,她悄悄转头看床边的秀颀的身影。
天渐亮,稀释了夜的浓度,隐约能看见,周南荀头靠着墙壁闭目养神,双手抱胸,腿大喇喇敞着。
似感受到她的目光,周南荀忽地睁开眼,像非洲草原的雄狮,精准捕捉到徐澄。
无路可躲的徐澄急忙闭上眼。
“还睡不着?”周南荀问。
“嗯。”徐澄再次睁开眼,翻身正大光明看他,“姑姥说县里有杀人犯,你给我讲讲。”
“大晚上听这个?”周南荀不可思议。
徐澄:“嗯,都市传闻和猎奇悬案最助眠。”
周南荀:“......”
“他专挑漂亮的女人杀?”徐澄问。
“现在县里很太平,没杀人犯,那二十年前的事,他——”周南荀忽然不说了。
好奇心刚打开个口子,不说了,徐澄急得问:“他怎么样?”
“躲在夜里袭击独身年轻的独身女性,然后糟蹋,杀害,分解,抛尸在河里、山里、垃圾桶、下水道。”低而沉的嗓音带上细微不可察觉地颤抖。
夜太过寂静,徐澄听出隐藏在男人磁性嗓音里的哀鸣,不知原因,但她忽然不想再听,“不用讲了,我睡啦。”
之后漫长的沉寂中,她听见周南荀一声颓丧的叹息。
徐澄睡醒已经中午,床边空空荡荡,人和椅子都消失,房间安安静静,和平时起床场景一样,周南荀又去上班。
她起床去洗漱,等楼下饭馆老板来送饭,走到客厅瞧见厨房门关着,隐约有抽油烟机的轰隆声,徐澄推开门,正午的阳光毫无保留地照进厨房,暖洋洋的。
灶前煮面的男人,穿了件薄T,露出劲瘦的长臂,臂上肌肉匀称,肌肤冷白。
侧颈的月牙疤,正对徐澄的方向。
感受到有目光注视,周南荀扭过头,“看什么?”后背那么多疤,她都看了,他不清楚这一刻小姑娘又在想什么。
徐澄走过去,伸出食指,用指尖戳了戳周南荀的肱二头肌,“这胳膊不纹花臂可惜了。”
周南荀用疯了吧的眼神看她。
徐澄笑:“知道你们不能纹身,逗你的。”
大早晨被小姑娘逗的周南荀:“......”
“很快就好,去外面等着。”
徐澄不走,靠着门边,问:“怎么没去上班?”
周南荀将洗好的青菜放锅里,扣上盖子,“休假。”
昨晚赵虎他审出孙游等人之前做过的烂事,接下来找被害人核实,走流程司法流程。
每天睁眼就不见人影的人竟然休假,徐澄丢下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随后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