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遇野风(129)
独自承受二十几年风雨的围墙出现松动,周南荀用力把人揽进怀里。
徐澄在他紧紧的怀抱中仰起头,“如果没有今晚的事,我们是不是就那样了?”
“被狼盯上的兔子是跑不掉的,只是时间问题。”周南荀轻捏一下她脸颊,“我这边可能时间会更久点,但总会在你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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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京州泡在姜黎家打一周麻将,还没有要回南川的心思,钟晴等不及,下了最后的通牒,梁京州才同意回去。
回去的前一天晚上,大家在姜黎家院里烧烤。
阿姨们吃饱去搓麻将,剩几个年轻人在院里聊天,除去未成年的林庭樾,其他人都喝了些酒,松散地聚在一起聊天。
钟晴说:“这趟风絮行很开心,谢谢大家。”她举杯和宋季寒撞了下,“尤其你。”
徐澄也过去碰杯,“对,这几天多亏季寒陪着。”
“客气了。”宋季寒爽快地饮了杯中酒。
感谢的话讲完,初弦提起最想做的事情。
宋季寒说:“赚钱,越多越好。”
钟晴说:“享受人生。”
梁京州说:“拍一部能让观众记住的电影。”他看向姜黎,“再娶个心爱的姑娘。”
姜黎没说。
徐澄只喝了一杯啤酒,微醺着说:“以后的事,只要努力都有机会实现,小时候渴望又实现不了的心愿才最遗憾,像我小时候就想要个温暖的家,相爱的爸爸妈妈。”
周南荀加班晚,回来时正听见徐澄的这句话,他走过去,在徐澄身边坐下。
梁京州瞎起哄,“和周队有个温暖的家也一样的。”
“前男友这么大度?”周南荀开玩笑。
梁京州忙去赔罪,“这事都是我和钟晴的错,今天正式给你道歉。”
徐澄解释开后,周南荀没再生气了,只是工作忙,没时间与钟晴、梁京州细聊,离别前的欢聚是个难得的机会而,“还是谢谢你们过来看橙子,为她着想。”
“这混蛋现在讲话口吻都变了。”宋季寒在一旁吐槽,“爱情的酸臭味。”
周南荀拿起颗花生米丢过去。
众人笑成一团,饭局十点多才散。
周南荀和徐澄并肩往家走,手臂无意碰到,周南荀顺势抓住徐澄的手,掌心相对,手指交叉,紧紧扣住,“想不想去玩?”
“想。”徐澄说,“骑车?”
“走。”
两人说走就走。
风絮县不大,能玩的地方不多,他们也没明确的目的地,就骑着摩托漫无目的地游荡,周南荀车速照旧不快,徐澄的胆子却比以前大了,骑到无人路段,她扶着周南荀肩膀站起,对着旷野大喊。
喊够了,疲软地靠上周南荀后背。
他的背挺直坚硬温暖,她贪婪地抱紧,大喊:“周南荀。”
他开着车回应:“嗯。”
其实徐澄没什么要说的,徐澄只是想喊他名字,听见回应恶趣上来,“是条狗。”
轰鸣的引擎声里夹杂着他低醇的嗓音,“只对你摇尾巴。”
徐澄直起身和周南荀分开些距离,展开双臂,拥抱夜晚的野风,只属于她的风。
车到桥边停下,周南荀下车,取下徐澄的头盔,单手将她抱下来。
月明风清,河水波光粼粼。
远山影影绰绰隐进夜黑,圆月像玉盘映在河中央,流水潺潺,清净幽寂,宛如水墨画,是徐澄没见过的纯粹。
未被雕琢过的山水,纯粹自然,怕惊扰了这宁静的夜,她不忍大声讲话,手扶着桥边围栏眺望,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周南荀站徐澄身边,“这也是临河的一部分,只不过不在城区,过来的人比较少,中学时我们经常来这河边坐着。”
这段河边只有泥沙和鹅卵石,不像县城那段修建公园有娱乐设备,徐澄不解,“来这坐着干嘛?想喜欢的姑娘?”
周南荀哼笑,“没那闲工夫。”
他那会儿刚学会抽烟,在学校和家都不碰烟,只有放假和宋季寒两人在一起时抽,宋季寒怕被父母发现抽烟的事,两人就跑到这没人的河边,抽完还能下去游一圈,冬天就在冰面上摔跤打雪仗,闹够了直接躺雪里,算少年时枯燥生活的一抹色彩。
其实周南荀二十几年活得都挺枯燥,大学去当过两年兵,剩下两年为学业奔波,没有记忆特别深刻的事,上班后整个一工作狂,更是无趣到极限。
生活真正出现色彩是从徐澄到来开始,这个不属于风絮的姑娘,横冲直撞闯进他的世界,是一抹颜色,也是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