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科那位男医生(64)

作者:幸运萤

“你要什么孩子?要什么孩子!”裘母抬起满是泪水的脸,质问裘盼:“我说的话你忘了吗?听不懂吗?要孩子干屁啊!!”

裘盼抱起小冬阳,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声不哼。

裘母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好像在女儿身上发生了无法挽救的悲剧一样。裘盼没见过母亲哭成这样,劝道:“妈,别哭了。”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么蠢的女儿!”

“……”

裘母站了起来,哭着脸指着小冬阳狠狠道:“她是个祸害!是个拖累!你哪怕要破自行车破电视机,都不该要她!”

裘盼听了非常不舒服:“破自行车破电视机我才不要,我只要小冬阳,小冬阳是宝,是我的宝。”

裘母大吼:“宝个屁!就是个拖累!就是个累赘!”

裘盼不想听了,抱着孩子离开了房间。一会又折返回来,放下孩子给她换尿不湿,小冬阳拉臭臭了。

小冬阳咿咿呀呀地蹬着小腿,裘盼熟练地摘下沾屎的尿不湿,用湿巾给屁屁擦干净,再套上新的。

裘母哭着看着,眼里又恨又气又悲又痛。她厉声问:“我不来的话,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裘盼在心里想,原本是打算能瞒多久就瞒多久的,现在看裘母这样子,她巴不得瞒一辈子了。

女儿不回答,裘母抹着眼泪斥道:“我问你话!”

裘盼却说:“你怎么知道的?”

裘母咆哮:“你前婆婆!”

裘姥的确给小冬阳织了毛衣,问裘母要地址寄给曾孙女。裘母认为孩子在顾家不缺吃不缺用的,寄去寒酸老土的手织毛衣只会给孩子招是非,拒绝了。

裘姥不罢休,也想着给孙女一个惊喜,便偷偷给顾家去电话了。

接电话的正巧是顾母,顾母将裘盼离婚的事添盐加醋地从头讲了一遍,又狠狠奚落了一顿,裘姥差点被气出心脏病。

“你前婆婆说你不守妇道,把野男人都带回家去了。”裘母咬牙切齿说。

“我没有!”裘盼即道,“我没有出轨!”

“我当然相信我女儿不是那样的人!”裘母终究是心疼女儿,握住裘盼的手恨铁不成钢地说:“但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要孩子,为什么这么傻?”

母亲的掌心粗糙结实,微微颤抖。

裘盼心里发酸,眼泪涌了出来:“妈,你经历过的,难道不明白吗?”

天下间三大感情。

爱情。

友情。

亲情。

她已经失去了两样,剩下最后一样,她想把握和珍惜。

裘母没接话,只不住地淌泪。

裘盼挤出笑容说:“这段时间我独自照顾小冬阳,其实不算辛苦。真的,小冬阳很乖,你不要担心。”

裘母擦掉眼泪:“带孩子能不辛苦吗?骗谁都别骗我。孩子你要了,那顾少扬每月给多少钱?”

事到如今,裘盼唯有坦白交代自己是净身出户的。

签定的协议上没有规定抚养费的字眼,但她签名的那一刻就已经将抚养费也放弃了。不然又要跟顾少扬和于嫣讨价还价,她觉得恶心,厌倦,也不想再纠缠。

裘母哭累了,心累了,也冷静了。她长叹口气,自言自语:“夫妻无缘不聚,子女无债不来。都是命。”

裘盼默默地想,小冬阳怎会是债。

这段相依为命的日子里,忙碌是忙碌,累是累,但她仍不够忙碌,仍不够累,否则的话为什么仍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一些多余的人多余的事?

她会想起曾芷菲,想起顾少扬还有于嫣,想起大学想起盼扬信科,接着像被尖刺一下子扎破的气球,眨眼间泄掉了所有的勇气与力气,整个人不得不找个地方躺下,捂住双眼捂住脸,不想动,不想说,只想摆烂,哪怕饿了也宁愿饿着。

是小冬阳咿咿呀呀的叫声,咯咯咯的笑声,呜哇哇的哭声,一次一次地将她唤了起来。

听见小冬阳哭,她不像起初那样过分紧张与焦急了,她学会了找原因再解决原因。

看见小冬阳笑,她会说不出理由地跟着笑,一股深邃的力量从哪生根发芽,推着她拥着她去抱起孩子。

小家伙软软的一团又沉了,但离长大还远着呢。

裘盼会抱着孩子在阳台看外面的风景,俩人鸡同鸭讲地说说话,一会喂奶,一会换尿不湿,一会听儿歌看绘本……

摆烂?

她有时间吗?

想不起来了。

裘盼低头拿自己的额门温柔地顶了顶小冬阳的,像在跟孩子约定什么。

裘母看在眼里,接受现实也面对现实,问道:“那你身上有钱吗?”

裘盼如实说:“不多了。”

她的工资/卡最初有20来万,乍一听以为不少,但生活处处是开支,租房买必需品,柴米油盐养娃,加上支付范律师的费用,扣扣减减现在只剩15万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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