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科那位男医生(39)
以“无伤大雅”为理由,粉饰太平,再把裘盼拖下水:“倒是你,该反省一下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哪里不称职,导致老公要在外面找消遣。”
恶人先告状,裘盼驳斥:“你怪我?那我是不是也该怪你家教失败,教出来的儿子不忠不诚?”
顾母瞪着眼叫:“我家教失败?呸,我儿子可好了,好得不行了,哪像你,你……你……你不也出轨了吗!”
“我没有!”
“你有!”
顾母怀里的小冬阳本来就在啼哭,大人闹起来了,她哭得更厉害。
屋里小孩哭大人吵的,无比嘈乱。
“够了没!”有人大喝一句,不见影,只闻声,“吵吵闹闹的!还除夕呢!过年呢!都他妈有病!”
那是顾父,他早早回房间休息了,骂声隔着门板吼出来,中气十足,音量充沛。
顾母也不想闹了,下逐客令:“不管怎样,这是我们家,我们不欢迎你们,你们走。”
裘盼往前:“小冬阳还我。”
顾母抱着孩子就跑,躲进了洗手间,关门落锁。
顾少扬也拦住了裘盼,跟她说:“你不解释清楚,别想碰孩子。”
裘盼回他一句:“你不配!”
顾少扬更不让她靠近了,双方对峙着。
隔着洗手间的门,仍能听见小冬阳哭得一下一下地喘着气。顾母从里面喊出来:“孩子都饿得不行了,你非要争,想饿死孩子吗?!”
裘盼脑里冒出小冬阳涨得通红满是泪水的小脸蛋,一双小手无助地挥拳。她心窝跟着难受,抽了口气就哭了出来。
曾芷菲看不下去,拉着裘盼离开了。
裘盼不肯走:“我要带孩子走,我不要留下她。”
曾芷菲说:“怎么带?都锁门里了,他们不会让你带走的。”
“那我报警!他们抢孩子,我要报警!”
“你俩还没离婚,顾少扬是正经八百的孩子爸,你叫警察怎么管?”
裘盼哭着自责:“都怪我,都怪我……”
她从月子中心匆匆赶来,身上穿着一眼就能看明白的月子服,头上还戴着月子帽,手里抱着那件皱巴巴的西装外套。
除夕夜,都在家团圆过年,偶尔有途人经过,不禁诧异地多瞧她几眼。
曾芷菲叹气:“说到底,顾少扬根本不想跟你离婚,没有今天这事,明天也会有别的事。你先跟我回去吧,这里风大,要是着凉坏了身体就麻烦了。”
……
事情变成这样,剩下那几天的月子裘盼也没心思坐了,提前出月。
她搬进曾芷菲名下的城中区房子,马不停蹄地联系各路律师,最关心的重点是一定要把孩子要回来。
可正值春节,律师都在放假,电话都没人接听,接听的也都说年后见面再详谈,聊两句就赶着挂线。
裘盼心里没底,总觉得情况不乐观,越想越内疚,自我埋怨,躲在家里捧着手机看小冬阳的照片,越看越思念,边看边掉眼泪。
曾芷菲担心她这样下去会得病,硬把她拖了出去放风。
城市里的春节气氛很活跃,入夜后,鲜艳的红灯笼随处可见,人人喜庆开怀。
裘盼对一切无感,任由曾芷菲带着走。直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撞进了耳膜,她才抬起了眼。
五光十色的射灯在昏暗的空间里扫来扫去,快速地掠过一堆堆狂欢的脸孔,数不清的男男女女举着酒瓶,肩碰肩地随着强劲的摇滚音乐欢呼乱舞。
“这是哪?”裘盼问身旁的曾芷菲,却发现正常的音量根本无法从巨大的音响效果中突围而出。
人太多,怕挤得走散,曾芷菲搂着裘盼的肩膀,扯开喉咙跟她说:“酒吧!!GIVE ME BAR!!”
裘盼出来社会也好多年了,但毕业后就在盼扬信科工作,从事的又是技术方面,周边的同事宅得很,加上顾太太老板娘的身份,她从来不用外出应酬。像GIVE ME BAR这种灯红酒绿奔放喧闹的地方,裘盼第一次接触。
曾芷菲轻车熟路地带着人坐到环形吧台,吧台架着平板电脑显示着酒单,她在屏幕上划了划,没一会,酒保将一杯鸡尾酒推到裘盼面前。
红色的酒液在射灯下晶莹亮眼,宝石般色泽诱人。
裘盼不喝,她要给小冬阳喂奶。
曾芷菲在她耳边扯喉:“喂什么奶!!你送去的母乳人家收了吗?就算收了,保证转身就给你扔进垃圾筒!!”
裘盼:“……”
她每天都给小冬阳送母乳去,顾家的保姆从不让她进屋,说是顾母的意思,也不收她冻好的母乳,说顾母肯定会直接扔掉的,劝她不要浪费心思。
小冬阳才不到两个月,明明有母乳却吃不上,作为母亲的裘盼分外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