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房门上了锁。

空调温度调低两度，一盏灯也没留。

窗外天色昏沉，雨声细碎，树枝摇曳。

太暗了。

苏岁柠用手臂半遮着眼睛，昏暗光线里，其余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她细碎地呜咽了声。

反手抓着被单，用力拽住又松开，周而复始几次，宋时礼看到了，没说什么，扣着她的手腕，轻轻摩挲了下。

苏岁柠眼尾一片红。

她咬着唇的劲收不住，咬出痕迹的时候，宋时礼空出手抬起她的下巴，低着声音叫她别咬自己。

她侧过头，嗓子干干涩涩的：“轻点儿。”

宋时礼说知道。

苏岁柠会永远记得这场傍晚的雨。

黏腻，潮湿，闷热。

直到沁出眼泪，她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不管不顾把人扯过来，动作毫无章法地找到他的唇亲上去。

简直是在咬。

宋时礼的手没入她的发丝，默不作声地加深这个吻。呼吸纠缠，苏岁柠的情绪慢慢稳定，也知道收着力不咬他了。

她的眼睛依然很亮，水雾朦胧的，搂着宋时礼的脖颈，笑得很温柔：“好亲。”

说完这句她又没空说话了。

手边的一块被单皱得不成样子，不止是感情需要磨合。苏岁柠慢吞吞地伸出手，撩开宋时礼额前潮湿的碎发。

宋时礼知道她有话要说，给个空隙：“嗯？”

苏岁柠缓了口气，假装凶巴巴地说：“赔我被子。”

宋时礼轻笑了声：“赔你什么都行。”

这场雨停的时候。

苏岁柠累得一动也不想动，她费了点儿力起身，肩上挂着宋时礼那件宽松的衬衫，露出颈侧白皙的肌肤。

宋时礼转眸一看，哑然失笑。

从第二颗扣子开始就扣错了。

他把人拉过来，耐着性子帮她把扣子扣好。

顺手开了盏台灯。

片刻，宋时礼给她递了杯水。

苏岁柠抬起手接过来，喝了口水，没说话。

空调的温度很低。

苏岁柠想去浴室洗澡，她慢慢挪到床边，刚起身，腿就一软，酸痛得直不起腰，下意识地“嘶”了声。

宋时礼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肩膀，苏岁柠垂眸，拍拍他的手，轻声说：“洗澡。”

宋时礼揉揉她的头发：“一会儿带你去。”

苏岁柠点点头，恍惚地坐在床边，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这个点了。”

湿漉漉的眼眸，倒影着台灯的暖光。

苏岁柠坐着发了会儿呆，一言不发地拉过宋时礼的衣袖，然后闷声闷气地说抱。

宋时礼心一软，揽住她的腰，往怀里扣。

又陷在松软的被子里，苏岁柠蹭蹭他的下巴，实在是没力气了，困倦地说：“好累。”

夜里，苏岁柠由着宋时礼抱着。

宋时礼按亮浴室的灯，光线太亮，苏岁柠皱皱眉，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

没力气说话，敲了下他的肩，以表达不满。

“困。”她趴在他耳边，咬耳朵。

没办法，哄着。

“洗完澡就睡。”

苏岁柠慢慢地点点头。

…

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十点半。

天色依然昏昏沉沉。

苏岁柠半梦半醒，只管往宋时礼怀里蹭。

稍微动动又一阵酸疼，她总算清醒了点，伸手胡乱地揉了一把宋时礼的头发。

宋时礼早醒了，猝不及防的，但由着她闹。

“不问问几点了吗？”他忍着笑意说。

苏岁柠眯着眼问：“几点？”

“快十一点。”

苏岁柠嗯了声：“十一点…”

等等。

她一下清醒了：“今天下午的飞机？”

和想象里一样的反应。

宋时礼把她按回枕头里，不逗她了：“都睡到这个点了，能起来么你，改了，明天上午。”

苏岁柠松口气。

她转头看看宋时礼，衣料摩擦过被子，发出细微的响动：“嗯，抱。”

宋时礼把她揽过来，手绕过她的脖颈，捏着脸，低头亲了亲。

苏岁柠笑笑，等松开唇，她贴着他的胸口，听见一声一声的心跳声。

就是被这样温存的安全感包裹着。

只是苏岁柠忽地想起什么，眸色渐深。

她微不可查垂了垂眼眸，说：“饿了。”

等宋时礼拿着切好的水果打开房门时，看到的是这样的画面。

苏岁柠的长发披在肩头，纤长的眼睫微垂。

她穿着他的衬衫，坐在乱糟糟的被子边，昏黄的灯光映着清丽的侧脸。

窗帘拉开了，玻璃窗上都是水珠。

就这样看着窗外，窗外是昏暗的树影。

宋时礼过去，搭着她的肩，俯身问怎么了。

苏岁柠仰头。

“真的要去交换吗？”

宋时礼眸光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