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三千步(82)
她汲汲营营的盯着有钱人,最后可笑的把自己圈禁在了牢笼里不知怎么脱身。
严晴转头看向楼屿,笑了笑,清冷的眸子里有外露的悲伤,“别说五千万,我连五千都没有,坐上绿皮火车硬座,我身上掏不出五百块,来旅游却身无分文,站在马路边拦有钱男人车的漂亮女人,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
“严晴。”楼屿拧眉喊住她,严晴好笑的接着道:“我只是想找个旅游饭票,陪欢做|爱,很好一笔交易,就是想不到,我的饭票这么有钱。”
她扬眉用赞许的语气说着,看楼屿的眼神里却充斥着寂寥。
“严晴。”楼屿沉下声来,冷眸看他:“一定要把自己说的像鸡吗?”
严晴耸耸肩:“任谁看不都是这样想吗?”她像是彻底撕下了华美旗袍,满是虱子的一面暴露给他看,朝他伸手:“再给我五百吧,不然没你养着,我可能连学校都回不去。”
楼屿望着她伸过来的手掌,她像是握着一把刀往自己身上划,势必要露出肮脏不堪,拮据窘迫的一面,他是加深伤口的利器。
楼屿抽过钱包扔给她,严晴笑着拉开点出五张,当着他的面数给他看,“这趟旅游很开心,我们好聚好散啊。”
她欢快的笑起来,手搭上门把的时候又问他:“要离别抱一下吗?别这么面无表情的啊,我当初可想着不管什么样的男人,都要和他好聚好散,再说我们这近两个月,你也不挺快乐,算我伺候的好?”
她故意用的字眼戳得他眉心拧起小山丘,黑冷眸子望她,“你没必要刻意这样说话。”
严晴受教的笑笑:“好吧。”她好像变得很好说话,收了以往牙尖嘴利的一面,“那……拜拜?后会无期。”
楼屿忽然问:“你犯过蠢吗?”
严晴要推门的手一僵,说话就撑不起她的笑了,右视镜映着她落下笑容的清冷脸庞:“这种事,想想就算了。”
“嚓。”后背点起了一根烟,她笑着回头:“不给我一根吗?”
楼屿抽着烟不说话,目光幽深,白雾冉冉上升模糊了他凌厉英俊的面容,只有那双如有实质的视线精准的落在她身上。
车里变得寂静,时间在沙漏的倒转中缓缓流逝,头顶星河依旧那么耀眼,楼屿忽然道:“三分钟了。”
他还未烧完的烟递给她,“你走吧。”
严晴愣了下,夹住那根烟,腥红橙光燃着她莹白指尖,微小的温热驱赶着她如跗骨之蛆的寒冷。
她扬扬夹着香烟的手,也不说话,转身下车,利落走了。
张杰铭见势不对一路跑出来,没能追上搭车走的严晴,赶紧问楼屿,“怎么回事?”
他转着手上打火机,半张侧脸陷在马路边的黑暗阴影里,模糊不清。
“不应该啊。”张杰铭摸着脑门,“我都讲得那么精彩了,她不是应该抱着你痛哭流涕再也不想离开你吗?”
楼屿眯眼,“精彩?”
张杰铭哈哈,说起来还有点小羞涩:“就你奋不顾身要闯进去救她这事呗,你说这事我能不说吗?那么危及的情况,当时别说联系沙漠救援队,就是联系了也不一定有保障,可你就是要进去,可惨了我了,哪能真那么放着你俩去死。”
说起这个,他口吐飞沫:“你是不知道,我和队上兄弟差点没累死,十八班功夫都使出来了,终于有个经验成熟的救援队愿意带人进去,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我和他们进去,可是脑袋别裤腰上,想着情况不对就让救援队撤了,不能搭这么多人进去,好家伙,还算你们走运。沙尘暴远没看上去那么凶猛。我们赶到的时候,看你俩手捆在一起,身体系在树上,半个身子都已经埋在沙里的场景,我眼睛一痛都差点要哭了。”
“你说说,都这样了,我还能认错吗?是不是情侣我比你们清楚!”张杰铭连连拍手掌,郁闷无奈:“我都讲得这么好了,怎么还是能一起死,生倒是要分道扬镳呢?”
“呵呵。”对此,楼屿鄙视的回了他一声。
“你什么意思?”张杰铭不乐意。
“你真棒,把她吓跑了。”
“啊?吓跑?”张杰铭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我这么讲可都是为了你俩好,这怎么还能吓跑……”
车里回荡着张杰铭嘀嘀咕咕的声音,楼屿轻哼了一声:“胆小鬼。”
笑声太低,很快被张杰铭絮叨连环问掩盖。
*
严晴到达满洲里已经凌晨,这座中俄蒙交界的边境城市,晚上灯火辉煌璀璨,异域风情让人疑心已经出了国,从漂亮的拜占庭穹隆顶、巴洛克风格到古罗马风格建筑,富丽堂皇,各具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