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三千步(75)
吃完饭两人在村子附近走了会,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广袤大漠,一望无尽的黑暗里尽是黄沙,头顶星河近在咫尺的闪烁。
飘飘何所依,天地一沙鸥。
严晴想,她也该回去了。
第二日天气不错,也没了刚到第一天的赤|裸直晒,两人驾车离开沙漠,农家大叔说最近天气不好,之后可能会有沙尘暴,要是真的来了,他们一时半会还走不了了,只能抓紧离开。
严晴身上酸酸软软,放平了凳子躺在副驾,盖着小毯子戴着墨镜,嘴上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吃零食。在农家大叔那买了一点特产牛肉干,味道咸辣,她全当解闷,悠悠闲闲的像一个多月前刚踏上旅游那会儿。
正吃着,她问楼屿:“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她语气自然,问得像再随意不过。
楼屿:“你想去哪?”
“满洲里吧。”她像是在跟嘴上难嚼的肉干较劲,注意力都在上面的说:“大概转一圈我就回去了。”
楼屿目光看过来,沉默的落在她身上。
“你去吗?好像没听你计划说过去满洲里,要是不行出沙漠把我放下,你还想去哪玩就接着去。”严晴打趣:“也算踏上正轨了。”
接着她又否决,“也不是,啧,最近玩舒服了,都忘了还有刀聋了,不过张杰铭在,你应该也没太大危险,实在不行你就使用钞能力。”
他好笑道:“钞能力估计不好使了。”
“那……”严晴挪下墨镜,“要跟我去满洲里吗?”
楼屿低头,沙漠阳光下他那双脸白的英俊,薄红的嘴唇挑着浅笑,扫了她一眼后也不说话的看回前方了。
严晴哼哼,戴回墨镜接着咬起肉干。
车里惬意氛围没能维持多久,楼屿忽然加快了车速,严晴立马警觉的坐起来,侧方一辆车直直向他们驶过来,疯狂不顾一切,歇斯底里的劲头像下一秒就要带着他们同归于尽。
严晴心头一凛:“刀聋追上来了。”
不远处的车里正是刀聋,连着一周多的逃跑,他已经面容枯黄,两颗眼球凸出,脸上凶狠的青筋突起,眼神里只有疯狂。
忽然被疯狗警察带队咬住,刀聋为了逃跑身边已经没人了,虎吉、素英等都已经被抓,要不是他警觉多了点心思,那天晚上没和他们在一起,不然早就被一锅端了。
刀聋本来只想逃,但无意中听见有一对样貌不凡的男女,眼也不眨林林总总买了上百万的玉,他心头的火一下就燃了起来,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哪怕逃不了,他也不能放过那两个狗男女!
想到这,刀聋彻底踩下油门,双眼冒着血花的朝两人撞。
沙漠行车和陆地不同,随便一处小沙子就能让车身打滑甚至直接掀翻,刀聋穷追不舍如死神握着镰刀朝两人挥舞。
楼屿开的吉普2500没有大梁,在攀爬沙漠大坡的时候手感非常好,但同时也会有坐过山车的强烈失重感,整个车身像飘起来了,刀聋开的猛禽是专业的沙漠越野车,在大结构大落差的巴丹吉林沙漠,可以说来到了他任性翱翔的天空。
两辆车在无垠的金色沙漠轰鸣前行,引擎的咆哮声像两头非洲搏击的大狮子,只一个怒吼就要凶猛撕咬下对方的血肉,车驶上沙漠刀锋的时候,严晴后背冒出薄薄冷汗,手紧紧攥住头顶把手,沙漠的刀锋行驶是越野难度最高的挑战,侧挂、压方向盘、后车屁股重心不稳,任何一个小细节没有把控好,车都会连环翻滚冲下沙漠坡地,车毁人亡。
持续的超重和失重让她已经咬紧了牙关,楼屿目光锐利如鹰的看着前方。
不同季节沙的松软都会不一样,刀锋边一面坡缓一面坡陡,如同巨大的狮子在悬崖上挂着的一根细铁丝上前行,脚下就是万丈深渊,一个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如此,刀聋还在不要命的追赶想要撞上来。
严晴脸一发白,“他想带我们一起死。”
楼屿冷硬的嘴角泄出一丝冷笑:“他的命可不值。”
说着,车长驱下坡,300多米的高度猛烈往下冲,巨大的失重感让严晴胃里翻江倒海的同时抓着把手的手也渐发白。
车回到沙丘底部,刀聋开车撞了上来。
在剧烈的晃动中,楼屿却把车速慢慢降了下来,刀聋的车身比2500大,硬度也更强,这样硬碰硬下去只能被他拉着同归于尽。
眼见他们的车慢下,刀聋追在旁边,玻璃降下,目光凶狠说:“滚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