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三千步(158)
他来的慢,严晴那时候躺在床上都睡着了。
楼屿在她旁边躺下,吻一下下落在她的后脖颈,严晴打开圈在腰上的手,蹙着眉睡觉,那声清脆的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楼屿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后面安静了几声,他掀开被子,穿衣服要走人。
严晴冷笑了声,谁要留恋几分,坐起来下床,光|裸走到旁边的沙发上拿衣服。
还未碰到,被人从后面直接按回了床上,侧脸压在柔软的床面,身体陷入白色的床单里,不等她反应过来,楼屿的霸道气息就拢了上来。
两人像打架一样从床边到阳台,最后浴室一片狼藉,严晴揣了楼屿一脚,擦着头发才出去。
片刻,楼屿出来,嘴上又叼着薄荷叶,眉心有掩不住的疲倦,在抽烟的她旁边坐下,拽走掐灭后说:“抱歉,最近有点事,不是故意来晚的。”
严晴看着烟灰缸里的香烟,笑了:“这种事讲究你情我愿,又不是让你上钟,还要卡点来。”
“不过。”她画风一转,冷淡的眼尾挑起她或许都不知道的撩人绯红,“跟我做,你要比上钟还按时,只准你等我,不准我等你。”
楼屿没说她的无理取闹,只手掌在她头上轻揉了一把,笑道:“不用你交代,我比谁都积极。”
严晴翻了个白眼。
楼屿吃吃看着她笑了。
严晴羞恼,瞪回他:“你发什么神经?”
“严小姐脾气好大。”
严晴抱臂,抬起下巴瞧他,“怎么?”
楼屿依旧是笑,指着后背调侃:“你看我的后背像不像九阴白骨爪抓的?”
严晴耳朵发热,撇过头,“谁让你直接就从后面……”
她抿唇,又瞪回来:“下次不许,要等我。”
楼屿笑着看她,一副等她说完的模样。
严晴咬牙,又揣了他一脚。
两人没在酒店休息,像上次一样,穿上衣服,开着车利落的都走了。深更半夜,楼屿不知为何没开面包车,不知道他会不会打的,她没问,驶过他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楼屿看着漆黑无人的街道,偶有车辆驶来,又轰鸣而去。
面包车扔在老街,医院门口不好停车,他自然不会缴那点停车费,接到消息处理完事情匆忙赶来,倒没想着怎么回去。
宁川繁华,这个点也能打到车,但他就是没那意思,捻着指腹,烟瘾像无数个小蚂蚁在血液里爬,发不出的烦闷让他想要点上一根,口袋里摸了一会,又揪出个薄荷叶喂进了嘴里。后院那一大块以为永远都吃不完的薄荷,在这个夏天还未逝去前就要被他吃完了,而那深入骨髓的烟瘾,却是一点没要戒掉的样子。
楼响响的暑假倒是过得丰富,奶奶派人带着他去参加了为期十天的英式夏令营,又看了几个世界顶尖的博物馆,随后在北欧玩了一圈。不停念叨着回国的他又被奶奶亲自带去了佳士得拍卖行,他没什么概念,用380万随手拍的一件感觉还不错的绿色珠宝结束了自己深觉无聊,只想见到爸爸的暑假。
回国后,在他的不断唠叨和特殊日子加持下,在暑期即将结束前,他终于被奶奶恩准,派司机将他送去了老街,五金店坐着大雷叔叔正在看店,楼响响甜甜小嘴几句话忽悠,荣大雷就颠颠的把人送去了医院。
楼响响到的时候,楼屿刚交完医疗费用,从人潮拥挤的楼下跑上来,半个多月的兵荒马乱结束,杨喃喃的病情终于稳定,天叔趴在床边累的终于睡着,楼屿走出来,坐在靠墙的长椅上,脑袋贴着白墙闭眼休息。
楼响响隔了快一个暑假再看到爸爸,瞥见他眉心浓重的疲倦和浑身上下散发的萎靡,抿抿嘴,眼眶红红就要掉眼泪,迈着小步子往他那走。
嘈杂忙碌的走廊,或许心灵感应,楼屿睁开眼,漆黑染着疲乏的眸子像夜空中一道精准的亮光,落在楼响响水汪汪的眼睛上。
楼屿挑眉,一句“不准哭”,成功的把他那点酸涩动容怼了回去。
楼响响停到他腿前,委屈巴巴的说:“爸爸,你都不想我。”
楼屿看他两秒,在他脑门轻弹了下,“行了啊,你爹我不吃这套。”
“嗖”,楼响响的眼泪收了回去,亮晶晶的眸子看他笑:“爸爸,小喃哥哥没事了吧?”
他知道爸爸这段时间要帮天叔看小喃哥哥,所以才忙的没时间理他,而且他也不好意思说,在他这么忙的时候,他正满世界飞着玩。奶奶把那个拍卖行上,好几个大人都想要,最后却被他一个小屁孩抢走的绿宝石递给他时说:“响响,你要是像你爸,就永远只能像刚刚那几个人,干瞪眼看你,遗憾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