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三千步(151)
念头诞生,严晴很快落实,收拾行李箱赶往机场,坐上飞机,没多久旁边坐下一个人,她看到傅州瑞也没太意外,只是无奈地看着他。
傅州瑞目光在她系着丝巾的脖子上停顿了几秒,俯身过来要抽,严晴按住他的手,沉声喊:“师父。”
傅州瑞自持的绅士风度只消失了片刻便很快回来,又变成欧洲男人那副大方温柔、挑剔矜持的模样,坐下来说:“这张票是我拜托Gina送给你的。”
严晴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
傅州瑞笑笑,倒不介意,和她聊起那名舞蹈家在别处的表演来。
严晴无奈,也不得不接话,傅州瑞总是知道如何让她开口,况且,她对傅州瑞的感怀让她没办法真的生气,如果不是他,当初自己在德国舞蹈界可能都无法存活下去。
严晴在巴黎看完表演,接到一个比利时关系不错的朋友的电话,一说两人竟然都在巴黎,便在国外又多待了几天,等她回国后,看得见的地方总算没什么印记了,落下来的工作堆积了不少,她连着十多天都非常忙。
只偶尔走神,视线瞥到静悄悄的手机,注意到会议室静下来,又很快收回注意力。
傅州瑞舞蹈界的地位,让他很快受邀进了一家国宝级舞蹈团,作为特邀嘉宾,他活动时间很自由。
他不再天天车接车送,只时不时会出现在严晴的空闲时间里,要么两人楼下喝一杯咖啡,要么就是在舞蹈室看着年轻小孩讨论舞蹈,又或者两人一起吃饭,饭菜是严晴最喜欢的口味,装潢也是最能让她放松享受的环境。
相识八年,他比几乎所有的人都了解她,无论生活亦或理想。
严晴看着傅州瑞驱车离开的背影,吐了口气,转身往她的车那走,夜色浓浓,车水马龙的商业街热闹喧哗,静谧破旧的老街像是偶尔拾得的南柯一梦。
她驾车往荷园回,高楼大厦流光溢彩的灯光在她侧脸落下移动的光影,窗外的风轻轻吹着乌黑的长发,燥热黏腻的闷汗远的像是未曾出现过。
手机震动亮了一下,她偏头看去,童欣发来了明天的会议安排。
她收回视线,任手机暗下去。
过了一会,手机又震了一下,她没有去看,直到90多秒的红灯路口才拿起手机,看到消息通知框里支付宝发来的“在吗”,漫长的等红灯时间都没让她能回复一条。
手机扔回副驾,车继续朝荷园去,在走了十几分钟后,车忽然在路边停下,她直接拨电话过去,那边秒接,严晴冷淡的撂下她所在位置就挂了电话。
二十多分钟后,一辆面包车停在她身后,车门被敲响,楼屿在窗外沉默看她。
严晴没有降下车窗,直接推开门下车,反手按上锁车,抬手指向两人身后高大豪华的五星级酒店,“走吧。”
原来,两人车正好停在一家高端奢华的酒店前,来往车辆不少,走进酒店,自有泊车小弟来帮两人停好车,只不过来往豪车,还从没见过一辆破烂的面包车。
说罢,她也不看楼屿神色,直接抬步往那走去。
身后并未传来跟上的脚步声。
严晴眼角冷淡,面无表情的转身。
漆黑的街道上,楼屿穿着一身黑色的T恤和酷黑的工装裤,脚上穿着帆布鞋,慵懒随意的穿搭依旧难以掩盖他身上散发的侵略性极强的强大气场,向她看过来的目光深邃幽黑。
严晴冷笑,沉着脸看他。
楼屿:“你生气了。”他肯定道。
严晴:“哦,我怎么不知道。”
“你向来不喜欢在酒店做。”他看着她走近,“你没发现吗,越是这种地方,你在最后会抓我越用力。”
最后两个字,他停在她身前,凌厉气息扑在她的面孔,看着她的眼睛说。
严晴嗤笑一声,“无稽之谈。”
“为什么生气?”楼屿叹气,抬手想要勾走她嘴边风吹的发丝,被她一手拍开。
楼屿无奈笑:“嗯,是很生气。”
严晴瞪了他一眼,看向别处。
“因为那晚之后,半个多月,没有联系过你?”
严晴好笑,冷淡地看回他:“成年人了,联系不联系的重要吗?”
“我要讨老婆,不联系当然很重要。”
严晴呼吸停了一拍,那日楼响响的话,两人都当童言无忌默契的翻篇了,没想到他会再提。
她心口紧了紧,有自己想忽略却压不下的烦躁上涌。
嘴边的话转来转去,最后甩手想往车边走,反正今天两人都没开房的意思,结果她刚踏出一只脚,就被楼屿拽住手腕,抬起手臂把她抱进了怀里,熟悉气息将她包裹,夜风都挡在了他强势的怀抱外,蛮横的力道又把她拉回了那个粗暴野性、热汗淋漓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