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悟(24)
沈书语“嗯”了声:“我休假。”
“你不是和秦业诚一起走的?”谢宗臣的声音听来似乎不带任何意味儿。
沈书语一顿,忽然道:“你这么早给我打电话,路素不会吃醋?”
“那有什么好吃的。”他的语气坦荡到似乎这就是一个不值一提的问题,坦荡到令沈书语又觉无趣。
而后他说:“她早上还有课,刚送她回学校。”
沈书语将手机放到一边,继续打开餐盒,一本正经地说:“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小你这么多岁。”
谢宗臣笑:“那你呢?”
“我怎么了?”
谢宗臣:“你和秦业诚。”
沈书语咬了一大口可颂,含糊不清道:“我俩有什么——”
“你俩昨晚一起走的。”谢宗臣拆穿她,“装什么犊子。”
沈书语细嚼慢咽地吃掉一口可颂,装作听不懂他的话,问道:“昨晚许朗玩到几点?走之前没和他打招呼。”
“通了个宵。”谢宗臣说,“这会儿正补觉。”
沈书语又说:“昨晚我见许铭了,长大了不少。”
“你俩不一样大么?”谢宗臣笑出声,“你也长大了。”
沈书语咽下第二口可颂,用吸管插破牛奶。
谢宗臣又道:“下个月的科技展览会,秦业诚带不带你?”
“我不知道。”沈书语愣了一愣,说,“下个月的时间,太久远了。”
“噢。”谢宗臣说,“也对。”
沈书语:“你要去?”
“嗯。”谢宗臣坦白道,“众诚和宗和算是竞争对手。”
“那你还和我说那么多?”沈书语开玩笑说,“泄密啦你。”
“不至于。”
沈书语漫不经心地吃着饭,细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入。
谢宗臣最后说道:“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
沈书语抿了抿唇,她知道谢宗臣的电话是关心他,可她也不想过多得说些什么,尤其这其中烦恼都与秦业诚相关,而他俩关系向来不好。
“其实秦业诚这人能力不错。”谢宗臣低声说,“你跟着他好好做,总能学到些东西。”
沈书语浅浅叹息,要不说人都是矛盾的呢。谢宗臣和秦业诚如此水火不容却也可以平心而论对方的能力,她昨日放下豪言壮语说要辞职,如今却在认真思索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她问谢宗臣:“我是不是太不成熟了......”
谢宗臣应了一声:“单纯,不是不成熟。”
沈书语又问:“你看得很清。”
谢宗臣的能看清的,秦业诚必定也能。
谢宗臣笑笑:“好了,别想多,有事打电话。”
如此这般,可沈书语却也不能真的多找他,谢宗臣有了女朋友,且不管谢家同意与否,至少是谢宗臣自己认证过的,她总要避嫌。
她这人就是这样,规矩很好。
沈博海从小教导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秦业诚的脾性像是彻底打破她的认知,原来这世上还有这种人如此不讲道理。
他的规矩,才是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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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书语来到众诚上班,她的工位被安排在二十二层,和陈助理挨得很近。
她坐在工位上观看文件,陈助理则是忙忙碌碌一刻不停歇。
好不容易接收到工作,竟是去楼下咖啡店给秦业诚买温奶茶。
她摘下工牌握在手里,乘坐普通电梯下楼,这个点儿咖啡店没什么人,很快工作人员便将咖啡递来。
上楼时,沈书语听见背后有人叫,她转身一看,竟是之前在人事坐在她旁边的小同事。
小同事扎了个马尾,戴着黑色框架眼镜,怀里抱着个纸箱,叫她名字。
电梯里除了她俩没别人。
小同事看着她,笑嘻嘻道:“你转到哪里去了?”
沈书语之说是二十二楼。
“哇!”小同事心里有一万个好奇,想着这几天都没见过她,再见也不容易,说话直白又似乎带点儿心眼,丝毫不掩饰自己那些八卦心意,“你是不是真的有关系呀?”
沈书语一愣,说:“没有啊。”
怎样算有?怎样算没有?
她连这个都搞不清。
小同事说:“你被调走的那个下午,高主管在部门里开了会,发了很大脾气。”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沈书语的表情,确定那表情里毫无波澜才继续向下说道:“李洁这周一就辞职没来了,部里人都不知道她为什么离职,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沈书语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她离职了?”
“对啊。”小同事调整了动作抱箱子,推了推眼镜,说,“不知道是离职还是开除。”
沈书语问道:“她怎么了?”
小同事不确定道:“不知道是不是她之前那个活动出现纰漏还是怎么的,我也不清楚,有同事问她,她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