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流天才论(25)

作者:陆雾

因为家里只有两个人,余颂也没多谨慎,在卧室边上就把拉链拉开,裤子脱到大腿根时,忽然有钥匙开门的声音,闯进来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直视着余颂,自我介绍是房东的儿子,代爸爸过来收租。这个月的房租要涨价五百块,余母不愿意交,拉拉扯扯到现在,房东儿子是来下最后通牒的,再不给钱明天就搬出去。上午他已经来过一次了,余母就是为这事烦心。

余颂也不知道他看到多少,她的外套挺长,兴许是遮住一部分。她低着头就躲回卧室,锁上门,却凑在门边,听着客厅里的对话。

余母道:“我们也不是赖账,但是当初说好是多少就是多少,都签了合同的,你们不能随便涨价。”

房东儿子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是我们家的房子,当初允许你们把钢琴搬过来已经很客气了,你女儿一直在房间里弹琴,邻居投诉过来,都是我们处理的。忍你们到现在已经可以了,要么给钱,要么走人。”

“我知道你要结婚了,你爸想把这房子卖掉,给你凑婚房,那至少也要给我们几天再去找新房子,不能说赶人就赶。”

“好吧好吧,那你这月底走吧,已经给你们两周了,挺可以了。不过这段时间可能会有人上门看房,我先说清楚。”

“那谢谢你了。”余母把余颂叫出来,让她给房东儿子鞠躬道谢。

房东儿子上下打量着她,忽然笑道:“你女儿多大了,她腿倒是挺白的。”这句话算不上是有心还是无意,他只是一味的笑。

余母急了,上前就是一耳光,和房东儿子扭打在一起。对面到底是个男人,虽然被脸上被抓伤了两道,但狠狠一拳,就把余母的鼻子打伤了,一时间血流不止。余颂想去拉架,但根本挤不进去,慌乱之下她只能打电话报警。

警察赶到,房东儿子抢先告状道:“这女的神经病,我就和她开个玩笑,她忽然就打我。”

余母怒骂道:“开个玩笑,你这算是开个玩笑嘛,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嘛。她还那么小一个孩子,你竟然调戏她。”

警察自然两边劝架,各打五十大板道:“你们为一点小事就动手,打赢坐牢,打输进医院,没意思的。”他又扫了眼余母满是淤青的脸,道:“你这个伤最多是轻伤。你如果要去医院鉴定的话,还要录个口供,到时候你也要担责任。这样吧,你们就和解吧,让他赔你一点钱。”房东儿子自然不肯,由警察一阵劝说,才同意出五百块。余母嫌这钱太少,最后勉强说定赔八百块。她签字的时候,鼻血还没彻底止住,滴落在手背上。警察走后,房东儿子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恶声恶气赶起人来,道:“都给我滚,今天就走。不走我就叫人砸了你们的琴。一天都不准多待。”怒气没有出尽,他索性冲到客厅,一把抓过余颂的仓鼠笼子,拉开窗户,就楼外一丢。余颂急忙去拦,可已经来不及了,小区东面有一条污浊的人造河。笼子沉进河里连影子都不见,仓鼠显然活活淹死了。

“怎么,你要哭了?”房东儿子抱着肩打量余颂,饶有兴趣地期待着她的眼泪。大的拿捏不住,小的还是任他***。

余颂却没有哭,只是面无表情道:“你可以走了。”

“这是我家的房子,要走的是你们。”他离开的时候还重重甩上门,震得客厅都地动山摇的。

人一走,余母再也忍耐不住,趴在地上哀哀哭起来。她的血没有止住,所以血是混着眼泪鼻涕下来的。

余颂忍住哽咽,拭去眼角泪,道:“妈,你不要这样。你哭了,看不起你的人就更得意。”她转身去拿药箱帮忙止血,又从抽屉拿钱,道:“没事的,我现在在教人弹琴,拿到了这个月的学费。我们可以先去宾馆住两天。”

因为见到了钱,余母多少松了口气,可她还是坐在地上没起身,嘴里不停嘟囔道:“要是你爸爸在,别人也不会欺负我们。唉,就是看我一个女人带着你,没有用。”她因为蜷缩着,显得比平日小了许多。余颂原本觉得母亲可怕可恨,现在又看出她的可怜。一低头,发根处全是白的。

余颂给周修达打电话,简单说明情况。周修达自然明白她的难处,说立刻会派人过来,先把钢琴搬去他家。等搬运工上门的时间,她回房间收拾东西。桌上还摆着她给仓鼠准备的玉米粒,禁不住心酸,悄悄哭了一下。

擦干眼泪后,她抓着这把玉米粒,咬牙发誓。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为别人的羞辱而落泪,如果一定要有眼泪,必然是喜极而泣。总有一天,她报复如今受到的一切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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