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萦绕着他们，裹挟着他们，驱动着他们。

宁殊缓缓抬起头，环在云暮腰间的手缓缓上移，勾住他的脖子，她坚定的目光望着他，垫起脚尖，殷红的唇慢慢靠近。

云暮震惊，那搂在她腰间的手，突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天还没黑，这是在外面……向来都小心翼翼的女孩突然变得这么大胆，是遇到什么事受刺激了？

楚成洋怎么都没有提起！

就在他思绪混乱之际，冰凉柔软的唇瓣准确无误触碰到了他的唇。

他心里的担忧大过女孩主动靠近的喜悦，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宁殊没什么经验，只能跟着以前看过的小说照葫芦画瓢，杂乱无章吻着他。

走出这一步，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勇气，可是过去许久，对方却一丁点反应都没给，这让她有些泄气，心里萌生了退意了。

小说中明明在这种时候，对方反应会很强烈的，怎么到了她这儿就不是了？

是她太笨了，学得不像？

还是说他……有点儿什么问题？

此刻的宁殊没有去怀疑什么爱与不爱的问题，如果云暮对她没有爱的话，那这么多年又算什么？

吃饱了撑的？

她抿住唇往后退，手依然勾在他的脖子上，看着他的目光中带着些心疼。

情绪太明显，不加掩饰，云暮一头雾水。

“殊殊，你——”

“别担心。”宁殊打断云暮的话，安慰道，“我也不是个怎么健康的人，你都没有嫌弃我，还对我好了这么多年，我也不会嫌弃你的。等春季赛结束之后，我们就去医院好好看看。”

“？”云暮眼里闪过一丝狐疑，不知道她这生病的言论从何而来，强调道，“我没有生病。”

“我知道的。”宁殊说，“有些事不好说，我理解的。”

她将手收回来，笑眯眯看着云暮：“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宁殊不太会隐藏情绪，微带着笑意的眼里同情太甚，云暮想忽视都难。

他拉住她的手：“先哪里也不去，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宁殊左右看了看，有些尴尬问：“在……这里说吗？”

云暮说：“就在这里。”

宁殊担忧，皱了一下眉：“那万一被别人听去了怎么办？”那他的形象不就彻底毁了吗？让他那些粉丝以后还怎么看他？

“嗯？”云暮不理解，“什么怕被人发现了？”

一向自认为能够看懂宁殊的他，今天脑子好像突然短路了。

她的行为，她的话，都让他摸不着头脑。

“行，我们先找地方吃饭。”云暮问，“想吃什么？”

宁殊反扣住他的手，十指紧扣：“你决定吧，我不挑的。”

“那就去吃鱼？”云暮垂眸看向女孩。

“好啊。”宁殊没有意见，“你带路。”

云暮经常去的那一家店不远，但出了园区外面就难免会遇到粉丝什么的，最终还是开了车。

上车之后，云暮给店里的老板打了电话预定，到地方之后直接去了包间。

待服务员离开之后，宁殊摘下口罩和帽子，吐了一口气：“人气高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像楚成洋在外面就不需要做这些装扮，走得大大方方。”

云暮失笑，拉开椅子看着她：“后悔了？”

“那倒没有。”宁殊摇头，过去坐下，仰头望着他，“上学那会儿就已经习惯了，围在你身边的人总是很多。”

云暮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拉开了她身旁的椅子，笑说：“是啊，那时候的殊殊总是会不开心，独自一个人生闷气。”

“才没有。”宁殊矢口否认。

“嗯，没有。”云暮点点头，“那应该是我记错了。”

宁殊：“……”

这话是不是不走心得太明显了些？

“殊殊。”云暮忽地轻唤。

宁殊偏过脑袋。

云暮问：“刚才为什么说我生病了？”

“……”

宁殊微愣，之后讪笑，不是怎么想说。

“不能说？”云暮身子前倾，撑着脑袋，望着她，“可是如果真的是我生病了，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你不说的话，我应该怎么接受治疗？”

他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看他的反应不像是作假，如果他自己知道的话，应该会想办法绕过这个话题才是。

由此可见，他自己是没有意识到的。

“就是……”宁殊组织了一下措辞，“我看过很多言情小说，如果是彼此喜欢的两个人，一个人亲吻另一个人的话，那个人的反应都不会太平静……”

“……”

话说到这个份上，云暮也就全明白了。

包间内落针可闻。

宁殊反思自己是不是将话说得太直白了，伤到了云暮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