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凛冬(19)
“刚刚让你买,你还凶我,不好收场了吧?”许梦冬笑:“现在怎么办?”
谭予闷声:“忍着。”
“你忍得住?”
许梦冬笑得更加欢畅了,但她显然错误估计了男人在这方面的自尊心,谭予把她打横抱起往房间里去,轻飘飘把她扔在床上,此刻是隆冬,她记忆里的凉席此刻并没有铺在床上,她的背陷进床垫的柔软,两个人的重量,有一瞬的恍惚,就那么一瞬。
房间里没开灯,她在黑暗里微阖着眼睛,谭予撑着手臂,在黑暗里与她对视。
“冬冬......”他喊她小名。
“嗯。”
许梦冬用指腹捻他滚烫的喉结,她迫切想要一些实质性的东西,但谭予不让她如愿。
他深深亲她一口,用空闲的一只手捏着她下巴,问她:“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什么?”
“我问你,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许梦冬的理智在融化,在蒸发,好像冻结了一整个冬天的冰棱沿着春日的屋檐缓缓滴落,流淌,每一个细胞都连接成快乐的音符。
她声音还是含笑:“哇,玩这么大吗?角色扮演我没试过哦......”
“许梦冬!”
厉声。
她急急抽了一口气,眼角泛湿:“你想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
“你知道我的意思。”谭予的自制力比她强多了,依旧为了这么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对她依依不饶,“我的道德标尺和你不一样,我只和我女朋友做这种事。”
“所以我再问一遍,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许梦冬快疯了。
她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分别的的确确太过漫长了,漫长到谭予忘了,她这人吃软不吃硬,谁给她来硬的,她只会更硬,并且不惜自损八百地磨尖棱角,朝着招惹她的人狠狠一击。
许梦冬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她的眉尖逐渐拧起,原本攥紧床单边缘的手也松开了,转而抓着谭予胸前的衣服,狠狠推了一把。
借着客厅不明晰的光源,她看到谭予的愕然。
许梦冬坐起身,平复了呼吸,整理自己的衣领:
“谭予,你真挺没劲的。”
-
许梦冬知道谭予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只是她不想给,也给不了。
卫生间的水龙头有些旧了,水声夹杂管道的细碎声响,让人焦躁。谭予擦干净手走出来,看见许梦冬坐在客厅沙发,纤瘦臂膀抱紧双膝,下巴搁在膝盖上。
空气里狎昵未散。
“谭予,我们谈谈。”
谭予朝她走过来。
“你别过来,你坐那就行了。”她本能后撤,指了指离她最远的那个单人椅。她不能让谭予离她太近了,最好最好,两人就别对视。谭予也无须说话,只听她讲就行了。
“谭予,你这些年其实一直偷窥我是不是?说好听点,是关注,我的微博,短视频,社交平台......”许梦冬轻轻地说出自己的猜测:“我早该猜到的,从我回伊春,咱俩在医院见第一面开始。我就该猜到了。”
她还记得那天她在医院检查室门口与谭予打了个照面。
谭予的眼神并非久别重逢后的惊讶,而是仿佛早就知道她会出现在那,早就知晓她已经回了家乡。许梦冬那天晚上回去复盘了很久,她只在自己的微博账号上发布过动态及定位,甚至落地伊春的当晚她就发了晚饭照片。不是只有她的粉丝们才知道她的行程,只要有心,手机一搜就有。
还有。
谭予知道她受过腰伤。
知道她在喝中药要忌口戒酒。
知道她常常胃疼不能吃辣,所以使饭桌上沾了辣椒的几道菜都远离她。
谭予应该还看了她上个月心血来潮去的打耳洞的视频vlog——她在自己的评论区吐槽,过敏体质的人太受苦,耳洞的伤口这么久也不见好,并且因为耳钉材质不是纯银,整只耳朵都泛红发痒。
于是,刚刚,即便他那样汹涌动情地亲吻她,也克制着自己的动作,未曾碰到她的耳畔一分一毫。
许梦冬觉得自己很坏。
她明明知道谭予是个万事都认真的人,却还试图跟他玩这种只让身体快乐、绝对不走心的游戏。
她低着头用指甲抠着沙发边缘,布艺沙发的粗针勾脚。
“谭予,你既然经常在网上搜索我,应该就看得到关于我的那些娱乐新闻。”
谭予声线寡淡:“你指哪些。”
“不太体面的那些。”许梦冬的长发顺到一侧,遮住她的半张脸,“关于我为什么这么多年还只是个跑龙套的小演员,关于我疑似和某资本大佬有不正当的关系,关于我和同组男演员深夜从房车上下来,关于我......”
许梦冬有点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