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电影官宣时

定妆照拍摄花了一整天, 摄影师在杨开的指导下精益求精，简直到了“苛刻”的地步，主演几个被反反复复折腾, 单人、多人, 一天下来, 将近傍晚, 终于在天光彻底熄灭，光线已经无法满足拍摄条件前收工，几个年纪稍大的演员都略显疲倦，盛意眉眼也有些倦怠。

回到酒店, 还要聚餐。

卸完妆, 她把发圈捋下来，散开头发，扔在梳妆台，换了宽松舒适的一身休闲服, 走进这个位于徽省东南边小镇上九月的晚风中，才略感精神的松弛。

“累吗？”Alice关心问。

盛意面对关心, 摇了摇头，“不累。”

只是她第一天工作，太想做好了, 所有有点紧绷着罢了。

Alice说：“看导演性格, 之后拍戏肯定不轻松。”

盛意嘴上不累, 短信中却和商岐说。

【商岐：感觉怎么样？】

【盛意：今天好累[垂头.jpg]】

他回复的很快, “我今天也很忙。”

盛意想起商岐正处于创业阶段, 和她这种演戏就能拿工资的不一样, 不确定性似乎比较大。她的投入起码有回报, 对方可就不一定了, 上次他解释的很含糊，说是和程遇加有商业上的合作要谈。

盛意用自己一点点的商业知识猜测，可能是去拉投资的，因为程遇加很有钱，不过盛意不用问也知道，很可能被拒绝了，不然上次为什么那么落寞的一个人跑去喝酒？

钱啊钱，盛意想起陆弯弯跟她说别买太贵的车厘子了。

彼此都被生活“折磨”，北漂各有各有各的辛酸，盛意不由感同身受，程遇加这种天生条件优渥的人，自然人人羡慕。

盛意分心的低头看手机，一边安慰对方，一边认真感叹，“除非是做老板，否则是没有赚钱还轻松的活的。”

Alice被她这么接地气且沉重的话逗笑，“老板也不全是轻松的，比如小程总。我看他忙成狗，不过嘛，不当老板是肯定不轻松，比如你我这种打工人。”

【商岐：我去当明星？盛意，你有没有想过我没有你年轻漂亮，已经不太适合】

捕捉到“漂亮”的关键词，盛意心情微妙的轻快起来。

忍不住回复：“漂亮可不是年轻的专有属性，有的人不是二十出头，但论漂亮，却胜过更年轻的人。”

“所以你在夸我很漂亮？”

盛意回复，“对啊，你很漂亮。”

商岐哭笑不得，“我以为只有女生会被形容漂亮。”

盛意继续打字，“一朵花有性别吗？我们不还是会形容一朵花很美很漂亮。”

他忍不住笑了下，会议室里的人个个心态紧绷的等汇报，却等来老板的低眉一笑。

老板高高瘦瘦，长得英俊，说话做事矜贵温和，但就是这股温和和包容，让人更不敢敷衍做事以免惹他不快，好像天生有股自然的气势在。他做事也向来专注不分心，最近倒是经常拿着手机笑。

员工私底下八卦Eliot是不是网恋了，又有张总是他的校友，说他一整个大学时期都没有恋爱过，根本是个无情无义的机器人，完全不需要往这方面想。

可是这些或柔和的，或无奈的，透露着轻松感的笑容，真的很诡异，不是吗？

“那我要说谢谢你夸我了。”他回复。

盛意翘起唇角，“不用谢！”

因为你也夸我了。

汽车鸣笛，绿灯转红，盛意收起手机，塞进口袋，扭头和Alice说：“我从小到大都觉得，超市老板才是世界上最理想的职业。”

Alice看看盛意，她孩子气的答案不似作假。

“真的？”

“嗯。”她点头。

Alice歪歪脑袋，“可是赚得很少啊。”

“比起当明星肯定要少，”盛意点点头，“不过很轻松啊，而且这么轻松，还能赚钱。”

Alice想了想，“那是，维持正常生活肯定够了。”

两人停在马路边人行道旁，盛意踮踮脚，仰头看了天空几秒，说：“如果我生下来就很有钱，也没有走上演戏这条路，我可能会在小学边上开家超市，”她想了想，补充一句，“什么也不用干，坐着收钱。”

Alice竖起大拇指，鼓励她，“伟大理想，平行时空的你一定实现了。”

微风拂过脸颊边的碎发，盛意转头对Alice煞有其事的道谢：“借你吉言。”

两人对视，都忍不住笑了。

带着笑容走过人行道，闪烁的灯光落在她脸上，雀跃跳动着，年轻，漂亮，天真，最后这个词义不明的形容词，是听见这番对话的人最后安上去的，陆均觉得盛意挺像故事里只想得到金锄头的农民，毕竟哪个富二代会只想开个超市？

起码他的朋友里，没人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