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怎么说呢，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

就跟她昨晚惹恼了阿宝，阿宝看着她的眼神一样。

陶若若为自己这个不太端正的联想打了个寒战，她扯出一抹笑，把文件递过去请总裁签字。

席君心里纵使有百般想法，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表达出来。他默不作声地签了字，递回给陶若若，期间一个字没说。

陶若若忍不住在心里想：这一声不吭的样子，更像生气的阿宝了。

又是一个寒颤。

感觉上司不太待见自己，陶若若没敢在这里多待，完成任务之后就离开了。走出房门低头翻了翻文件，看着最尾那处签名，陶若若不自觉顿了一下。

这个签名……丑得很有风格啊。

此时陶若若才发现她之前在这个公司工作了好几个月，在总裁办公室也做了一个星期，竟然没有见到过席君的手写字。不管是文件也好报告也好甚至留言的便笺也好，都是打印的。

想到这里，陶若若仿佛明白了什么。

办公室里，席君接着被陶若若打断的地方继续看报告，隔了几分钟，他拿起抽屉里的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

中午，陶若若和其他同事一起去公司食堂吃饭。

公司食堂有些类似大学食堂，只是菜式要精致许多，同时不需要结账。食堂是‘回’字型，各种菜式就摆在通道旁边，伸手可取。陶若若和其他人一同在入口处取了餐盘，排队进入选餐。咕咾肉，清炒绿豆芽，再要一份米饭一份汤，作为午餐就足够了。

接近出口的地方，有个厨师在那放了一大盘香喷喷的牛肉饼。“特别菜单，每人一份，数量有限！”

“闻起来好香啊！”

“那是什么饼？以前没见过。”

旁边的同事们议论起来。公司食堂和其他大锅菜有一样的毛病，制作不够精细，菜式也不够多。有新品，大家都乐意尝一尝。

陶若若也很期待。她虽然在这个公司还算是新人，可三个月吃下来，能试的菜式她是全试过了。

队伍慢慢向前，厨师一人一份分发新品牛肉饼。轮到陶若若时，他却停了，“不好意思，没有了。”

陶若若：？？

她看了看大盘子里的两个饼，再看看厨师：我仿佛觉得你是在针对我。

厨师笑得有点勉强，“实在对不起，这个是预留给……给我自己的。”

陶若若笑了笑，“那您慢慢吃哈。”

胖胖的厨师笑着点头，送走了陶若若。

五分钟后，陶若若取完了所有餐点回头一看，正好看到那厨师替着一大筐牛肉饼往大盘子里放。

和陶若若视线一对，那厨师手一抖，刚出炉的牛肉饼砸在自己的手臂上，烫的他连连吸气。

陶若若：……

看起来似乎真的是有人在针对她，可谁会这么无聊，厨师？她除了在食堂见过他，哪里还有什么交集？再说了，针对她就为了不给她吃牛肉饼？

这也太幼稚了一点吧！

胖厨师一边给自己的手臂冲冷水，一边向大boss汇报，任务已完成，他成功地给陶若若穿了小鞋，让她看着其他人吃牛肉饼！

……这话说出来胖厨师脸都有些羞臊的红。不过为了奖金，干了！

大boss很满意，表示奖金月底就会发到他的账户上。

胖厨师挂了电话揩了把汗，神使鬼差地又往陶若若的方向看了一眼。却看到……

“咦，若若你没拿到牛肉饼？”和陶若若办公室邻座的助理姐姐看了一眼她的餐盘，笑道，“我分你一半吧，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

胖厨师：emmm……要不要告诉boss呢？

算了，还是不说了，要是告诉他，说不准这奖金就没了。

胖厨师摸着自己的双下巴有些不恭敬地想，席总裁这么折腾是想做什么呢？真要整陶若若，那里用得着这么麻烦，总裁办公室里每天处理的事情多重要，随随便便给她挖个坑，陶若若就爬不出来。

像这么不疼不痒地给脸色看，还偷偷摸摸的，怎么看，怎么像他那六岁的儿子对待隔壁同岁的小女孩，喜欢你就欺负你？

咳。胖厨师被自己呛住了，捂着嘴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中午的小插曲没有带走陶若若半点注意力，短暂的午间休息过后，新一轮的工作再次展开。陶若若几次进出总裁办公室递文件，终于确认这位在商界大名鼎鼎的天才是个字丑得堪比小学生的写字废，都说字如其人，席君大概是个最典型的反例。

陶若若从小练习书法，硬笔软笔，行楷草，她既有天赋，也有兴趣，每次参加大大小小的书法比赛，都能抱奖而归。她是理解不了为什么席君能把字写成这样的，字丑的人她见得多了，有她自己作为对比，大部分人的字在她眼里都不好看，只是要丑成这样，实在是丑出了风格丑出了境界，生平难得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