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知到了他的痛苦，那种痛不欲生，那种求而不得，那种心碎，她都感受到了。

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换做平时，朱瑶可能已经在按照自己了解到的小蝶扮演，哄起陈泽了。

这是这三年里，朱瑶扮演小蝶靠近陈泽唯一不会被他凶被他嘲讽的事情，他只会在第二天警告她不要妄想更多。

但是没有人问过朱瑶，她是否真的想要扮演小蝶。她并不愿意的，她是想陈泽接受自己而不是一直生活在小蝶的阴影之下。

这两者天差地别。

“陈泽，你醒醒，我是朱瑶，不是她。”朱瑶开始挣扎，想要把手从陈泽的怀里抽出。

但是陈泽根本听不到朱瑶说什么，他只感受到自己的‘小蝶’想要离他而去，他更加用力把朱瑶往自己的方向拉去，更加用力把她的手抱在怀里。

“对不起小蝶，是我对不起你，那天我要是送你你就不会离开我了，是我的错，你想要我怎么样都行，就是别离开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陈泽的语气越到后面越是卑微，甚至低到尘埃。

没有人看到过永远高傲、骄傲的陈大公子、陈总这样过，朱瑶也只是有幸在他喝醉时假借‘小蝶’的身份看过几次。

朱瑶没再说话，也没再动，只是任由陈泽这样抱着手臂，直至半个多小时之后，他沉然入睡，她才缓慢抽出手，开车离开这里。

一路上，朱瑶只听到的只有陈泽的呼吸声以及睡得不太安稳时而梦魇般的低吟，她知道，他的梦里依旧是小蝶。

很快，到了小区楼下，小区安全性很好，车库就有电梯可直达，一梯一户。

朱瑶跟陈泽住在这里，大家都以为两人已然同居三年，实际上，陈泽住着他原来跟小蝶的房子，她独自住在他们楼下。

那是她花费了不少精力才搞到的房产，当时加价30%才从上一个住户那买下来。

陈泽知晓后怎么说的来着，他说，“你别妄想住在这里就能住进我的家，这里是我跟小蝶的家，你这辈子都别想踏进去一步！”

后来的事情证明陈泽说错了，她还是踏进去了，只不过是像现在这样，送喝醉伤心的陈泽回家罢了，回到那个他跟小蝶的家。

叮，电梯响起，朱瑶熟车轻路把陈泽送进了卧室。

卧室的另一侧还摆着小蝶经常穿的睡衣，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

陈泽刚躺下就把那件衣服抱在了怀里，好像抱着真的小蝶一般。

往常朱瑶把他放在这就会走，因为担心在这呆太久之后会被陈泽怪罪，但是今天她并不想马上离开。

她想看看，小蝶到底是多么美好的女子。

朱瑶开始环视房间，她曾经去过陈泽的公司，公司装修风格非常现代，黑白灰色调搭配，冷硬得很。但是这间卧室全然相反，通过客厅的灯光，朱瑶可以看到房间的窗帘是粉色的，内层是蕾丝。

房间里有个梳妆台，上面依旧摆着女性的化妆品，朱瑶知道，上面是陈泽亲自按照原来一模一样的品牌买的东西，旧的早就被打包保存了起来。

陈泽曾在醉酒时跟她说过，怎么能让小碟用过期的呢，他会一直帮小蝶买新的，亲自。

朱瑶想起陈泽第一次去化妆品柜台时被她知道了，她误以为那是买给她的，当时她又惊又喜，甚至没忍住跑去他的公司找他，想要第一时间看到这个礼物。

但是在刚要碰到那些东西时陈泽勃然大怒，把她从办公室丢了出来，并且近一年没再让她去过他的公司。

就连他公司里的那些员工也知道，自己老板有个不太受待见的替身女朋友。

朱瑶从思绪中出来，看向床上，床上的床品依旧是粉色的，嫩嫩的粉，可见主人有多可爱。

她缓慢退出卧室，关上门，如果说卧室风格明显，客厅更甚，沙发是米白色，抱枕是各种形状的，颜色都是暖色，到处摆着和陈泽风格不合的鲜花，她知道陈泽每天都定新的，即使他并不喜欢。

随处可见的是陈泽跟那个女孩的合照，照片里的陈泽一点锋芒都没有，温柔地要命，而照片里的女孩子也同样笑得非常开心。

朱瑶走至玄关，看到那双摆放整齐的情侣拖鞋，女士的依旧摆在门口，男士的平时陈泽应该会穿吧，朱瑶想。

但不管如何，陈泽不允许她穿那双女士鞋。

电梯门关上时，朱瑶依旧沉浸在刚刚看到的一切中，她打开自己住处的大门，看向里面的装修，这里还是上一个住户装的。

当时因为陈泽不允许她装暖调，再加上她着急住进来，才丝毫没有变化，买了一些家具就搬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