伥鬼(200)
逄风正专心摩挲着手中的书页,南离便起了坏心,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拥他入怀。虽然逄风面色如常,可尾巴却直挺挺地竖着,僵硬得像根棍子,显然有些受惊。
有了尾巴和耳朵的逄风,倒是比从前坦诚了许多。南离同样感到新奇,逄风这幅模样倒像极了他的同类。他便遵从本能,亲昵地和怀里逄风蹭了蹭鼻尖,两条尾巴摇个不停,又吻了他的脸。
对于狼,一般由是下位者主动去舔吻上位者。逄风并不知道这点,他只当南离又在欺负他,蹙了蹙眉:“别闹。”
头顶的狼耳动了动。
他身上的冷香让南离心猿意马。他原本知晓这只是逄风体内阴气外溢的味道。可逄风变作狼,这冷香便有了新的意味。
此地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其他竞争者,可南离还是遵循着本能,开始示爱。
他不安分地亲吻着逄风的脖颈,又轻轻地啃咬着,将他的脆弱的动脉含入口中,在他的颈侧留下暧昧的齿痕。
逄风早就习惯了他的举动,也并未抗拒,只是耳朵偏了一下。到了午膳时间,南离煮了蛋花汤,又烙了芝麻糖饼。逄风咬了一小口,半透明的蜜糖馅便流了出来。
狼夫妻惯于分享食物,南离便凑过去,借着他的手啃了一口饼。逄风有些无奈,却还是和他分着吃完了这张饼。
南离的尾巴摇得更欢了。
夜阑,他们自然是要找客栈下榻的。南离为逄风披上雪白的大氅,挡住耳与尾。他选的客栈必是当地最好的,就连马也安顿在宽敞的马厩中。逄风先回了房,南离则随小二去安顿马与货物,过了一会,才举着油灯上楼。
他推门而入时,逄风已然褪去了大氅,灰黑的狼耳竖在墨发上,警觉地动了动,身后的尾巴依然是翘着的,却幅度极轻地甩了甩。
南离倏地忆及曾经见过的景象。狼尚在东宫之时,有时外出狩猎,会见到其他狼。只不过这些狼都有自己的家庭,并不理它。
那同样是一个隆冬,白狼叼着巨型妖兽从洞穴前走过,那妖兽齿爪锋锐,皮糙肉厚,让它极有成就感。
白狼眸光一扫,却瞥见了另一只狼。那是一只瘦削的黑狼,肋骨凸出,胃部凹陷下去,显然数日没有进食了。它口中正叼着一只兔子崽,却紧紧咬在口中,不舍得吃。
而石洞中又钻出了一头同样瘦弱的母狼,它与黑狼亲昵地碰着鼻子,舔吻彼此的毛发。
那两条狼见了它,显然误会成它是来抢夺领地。分明畏惧得不行,黑狼却依然丢下兔崽,挡在妻子身前,对南离龇出牙齿。
白狼无意与它们交恶,便径直离去,只是心中便冒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却被它很快抛在脑后。而摇曳的烛光中,南离注视着等他的逄风,忽然就记起那两匹狼来。
他不再是孤狼了。
而逄风抬起脸,对他偏过了身后的尾巴。
南离呼吸一滞。
他几乎用是了全部的自制力才压下自己汹涌的欲念。南离一遍遍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只是不懂这含义,不能顺从本能……
他的妖性如浇油的火焰般炸裂开来,火星四溅,人性几乎变得岌岌可危。
这动作对狼而说极特殊。
它代表着雌狼已经接受了雄狼的求爱,已经做好结合的准备,几乎算得上挑逗与求欢。
南离虽然先前与逄风有过很多次双修,可逄风却一向是被动的那方。而如今他主动求欢,他又怎能忍得住?
他忍得双眼几乎都红了,南离哑着嗓子:“宝贝,你别这样……”
逄风似有些疑惑:“怎么了?”
南离的碧眸暗得可怕:“……宝贝,你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逄风思索了一会,认真道:“我对狼的习性了解甚少,不如借此机会,你来教我?”
听到这句话,南离呼吸粗重,终于抑不住烧灼着心肺的狼性,探手攥住了他的脚踝:“这是你要求的。”
雪白的尾巴与灰尾巴缠在一起。
第154章 始乱终弃
近乎是狂乱的。
南离是雄狼,他不会主动发热,只会被爱人的气息拖入无边的情热。二十年来,他没了逄风,再也没被狼性主宰。于是这次发作便格外剧烈。
按照狼的本能,他们应该足足缠绵五六天的。南离怕逄风的嗓子再哑了,便含着水去喂他。期间小二敲了门,要为他们送热茶。南离便吻住他,不发出一点声音。
逄风的狼耳和尾巴早已消失了,南离被他勾出来的火却烧得正旺。又一场餍足过后,南离心满意足地揽着怀中的人,却发觉他睁开了眼,正望着自己。那双墨眸中并不是无神的,映出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