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月亮坠落(112)
啧,有他的衬托,我一向是温柔又斯文的形象,很好的掩盖了我和他一样恶劣的本性。
说白了,我本虚伪至极。
程亦私下也没少骂我,“你他妈能不能别装了,老子真是看不下去,提酒瓶砸那个混蛋啊,忍着干嘛?老子是不是不帮你啊?”
“我们都该用更成熟的方法解决问题了。”
他不知道吗?他知道,但仍由嗤之以鼻,“无所吊谓,怎么解决不是解决啊。”
我淡定的看着他,暗自摇头。
以后程亦找不着女朋友不会赖上我吧?他这德行......
说到后面,我有点惆怅了。
我们有相同的爱好,有大差不差的生活。
程亦是很好的程亦,也是最好的兄弟。
那几年我们都没谈恋爱,外面传起了我们是gay这件事,程亦嚷着要找个女朋友打破这个传闻。
跟我传绯闻,也太恶心了。
操。
我还没嫌弃他呢狗东西。
大一下学期,程亦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要改改自己的臭毛病了,以后打架没到要死的时候千万别喊他,更不准再叫他校霸这种幼稚的称呼。
我以为是自己起猛了,问他是不是吃错药。
他沉默了一下,“如风,你自己留着发霉吧,我的春天要来了。”
“???”
“没错,我一定先你一步脱单,再也没人能冤枉我和你不清不楚的关系了。”
我气笑了,“得,带来我瞧瞧。”
其实我有预感,他自从跑去见了那个新来的高岭之花就开始魂不守舍了,折腾着换班,穿搭打扮,还琢磨着自己的寸头是不是显得太凶了,要不要戴顶假发。
活像只开屏的孔雀,我和许知都嫌弃死他了。
去看演唱会那天,他把高岭之花也带着一起,飙车把人家吓得紧紧抓着安全带还不自知,我提醒了一句他才放慢车速。
那天‘三月雨’的演唱会,宋望舒就站在我旁边。
说实话,我真的该死。
闻到她身上的乌木雪松味道,我心跳竟然有些加速,陌生的感觉让我整个人怔在原地。
余光里她笑颜如花。
走神想起第一次见面,她笑得干净如皎月,乖巧的对我们这群‘混子’颔首打招呼,“你们好。”
声音软的像羽毛从心上拂过。
此时此刻,我后知后觉自己的心动,侧目。
看到程亦正在低头凑近她笑得温柔,风吹起她的长发,险些划到我脸上。
宋望舒。
我唇齿间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然后妥协般笑了。
罪名从这一刻就奠定。
人,总是对美好的东西仰望而不自知。
我晚了一步,自此开始,月亮便永远在天上。
我连看一眼都不敢再多看。
只暗自祈求罪恶不要生根发芽。
....
要不怎么说我和程亦为什么会是十几年的兄弟呢,连初次心动都默契到对同一个人。
但是他从来都比我洒脱,爱了就拼尽全力去得到。
我虚伪的站在原地,藏着掖着自己所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看他每天按时上课,嚼着口香糖戒烟,脏话也很少再说,更是不参与我们这些‘狐朋狗友’的飙车喝酒活动,说他要干干净净的做配得上小月亮的人。
那段时间我极力想远离他们两,试图让龌龊心思扼杀摇篮。
偏偏这厮每天跑来问我怎么样才能更体贴人,他说我连照顾兄弟都照顾得很好,一定很会照顾女孩子。
求我教教他,为此还喊了我声半辈子没听到过的‘爹’。
照顾个屁啊。
我他妈怎么教?
真的,叫爹都没用。
我有点想哭。
但我不是程亦,依旧认真的告诉他,“说话别太凶,多站在她的角度想问题,慢慢的你就会照顾人了。”
...
再下一次见到宋望舒,她已经是程亦的女朋友身份。
我笑得无懈可击,“哟,恭喜啊程狗。”
有几次她参加学校的活动,程亦有篮球比赛去不了,非让我去陪她。
“她没什么朋友,你去帮我给她解解闷说说话。”
我在心里默默骂了句傻逼。
你这么信任我,我都不信任我自己。
——还是去了。
温和有礼有风度,不敢逾矩,打心底里克制着和她成了朋友。
她真的很好,很温柔,是时间少有的纯净色彩。
那三年,我看着他们感情恩爱,程亦因为她的存在,连性格都软和很多,我真切祝福他们。
习惯了也就不再去纠结那曾经让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心动。
再后来,他们分手,程亦满世界找不到人,跟疯了一样。
我说不出什么心情,心中同样空落落的。
我有一瞬间怀疑过自己,我他妈到底是对谁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