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柿子(95)
他们说的话如夷听不懂,更不知是什么意思,什么女人,什么周旋,她都不在意,开了门,强撑着身体的不适下了楼,突然站在了裴项明面前,“裴叔叔,裴慎呢?找到了吗?”
昏迷期间她做了梦,梦到了裴慎一个人在荒郊野外,带着伤走在路上,还在流着血,就为了回来见她一面。
如夷刚拉住裴项明,就被他狠狠推开,跌倒在地上,裴政神色一紧,上前将如夷扶了起来,语气沉着,“小叔。”
“你还有脸问裴慎,要不是你他怎么会出事?!”裴项明可不觉得这件事的错在自己身上,他三言两语,就让如夷担下了所有罪责,“要是你早点跟他分开,他怎么会出事下落不明,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活了。”
“闭嘴!”
裴政不再在意裴项明是自己的长辈,厉声呵斥着,“裴慎是您送走的,跟如夷有什么关系?”
“要不她非缠着裴慎,我会送走他吗?”
眼下全都乱套了,蒋曼兰声誉被毁,裴慎消失,下一个就是裴项明,等他跟蒋曼兰的事情被公之于众,什么面子尊严也就不复存在了。
恨意在心头滋生着,他瞳孔紧缩,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裴政点了点,捂着心脏,“这下我是明白了,裴政,你好大的野心,让我跟裴慎内讧,让他撕破脸,到时候他是野种,我是跟自己嫂子苟且的人,只有你全身而退!”
“您别再说下去了。”
裴政不想如夷知道这些脏事的污了她的耳朵,他拉着如夷想要带她上楼,裴项明却不肯就这么善罢甘休,“如夷,你知道裴慎为什么要逃婚吗?”
如夷停住了脚步,通红的眼睛里是困惑的,迎着裴项明的笑,她听见他说:“因为他知道了他的母亲跟裴政的母亲是同一个人,你眼前这个人,为了你要迫害他的亲兄弟,裴慎不是不见了,他很有可能就在裴政手上。”
世界似乎都乱套了。
如夷张了张嘴,却半响发不出声音,她看了看裴政,又看了看裴项明。
“别听他胡说,先上去。”裴政想要支走如夷,可显然她不是傻子,不会任由别人支配。
如夷呼吸有些上不来,堵在心窝处,磕磕绊绊质问裴项明,“所以裴慎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受不了打击才走的?”
裴项明哑然了瞬,被裴政盯着,不由有些恐惧。
“不是,是因为裴慎想要认回自己的母亲,却被拒绝才会……”
那不是拒绝了。
蒋曼兰对裴慎有多残忍,裴项明是知道的,她骂他是野种,说这辈子都不认他,更是直接说,生下他的意外,并非她的本意,一开始发觉怀了孕,她就是要堕的了。
要不是裴项明威胁,她不会被迫出国,佯装度假了几月生下裴慎。
裴慎接受不了被自己的母亲讨厌,才会精神崩溃。
听完这些,如夷才是受不了的那个,她没喘上气,要裴政扶着才能站直,想到在筹备婚礼那段时间,裴慎种种反常与心不在焉,她以为是他不上心,还无理取闹跟他吵架,现在回想,他那时承受了多少?
裴慎的病,她也占据一部分原因。
*
裴项明来这里发泄了一通便急忙去处理了蒋曼兰的事情。
如夷发了高烧,裴政在旁陪了会,蒋成打来电话才出去接了起来,“裴总,找到裴慎的下落了,他正在医院,我已经过来了,要通知家里吗?”
“不用。”
裴政看了眼屋子里的人,裴项明把什么都说了,这么一来如夷会更心疼裴慎,这不是他要的,狠了狠心,既然要了做就做到绝,心软成不事。
“我马上过去,把人看住了,别让其他人知道。”
如夷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裴政先去了医院,裴慎伤得很重,是被路人看到送到医院的,正处在昏迷之中,裴政找医生确认了裴慎当前没有性命之忧,让蒋成安排了给裴慎转院。
转到了较为隐秘的私人医院。
处理完这些已经是晚上,裴政与蒋成走出来,“最近你手头上的工作都放下,就留在这里,看着裴慎。”
蒋成点点头,有些欲言又止,“裴总……太太的事情需不需要我联系人去平息一下,听说已经牵扯到很多人了,要是闹大了恐怕对你会有影响。”
“不用。”
父亲死后,裴政就知道了,自己的母亲不过是上流社会里高级的交际花,她利用裴太太的身份四处揽权,逐渐忘记了本心,兴许是那些年用了太多见不得人手段,才会遭报应早亡。
死后还有今天,是她应得的,裴政是这一脉唯一可用的人,不会因此被家族放弃,这些后果他都是算的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