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听(55)

作者:鱼几

连祈在她额头上摸到了一手冷汗。

卧室里的动静大了起来,水杯碰着床头柜台面磕出两道轻响,金毛和猫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也跟着连祈进进出出个不停。

直到吃了药,又看着江惊岁躺到床上,连祈这才问:“有没有热水袋?”

“好像是有吧。”江惊岁也忘记这东西到底放哪儿了,无精打采地说,“可能在书房,也可能在客厅里。”

书房和客厅,两个地方都不小,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连祈索性回家里拿了一个。

江惊岁抱着暖水袋往被窝里缩了缩。

暖水袋热意融融,隔着睡衣贴在小腹上,那种难以隐忍的坠痛感缓解了很多,凉得几乎没有温度的手也跟着暖和起来。

连祈拎了把椅子过来,坐到她床边,抬手摸摸她额头的冷汗,低声问:“每次都这样?”

他印象中没见江惊岁这么疼过。

上高中那会儿他们要天天跑操,江惊岁从来没请过假,她生理期来了顶多是不爱活动,喜欢趴在桌子上睡觉。

“也不是。”江惊岁手心贴在暖水袋上,嗓音还哑着,听着很没精神,“晚上喝了冰的东西。”

冰的,又是啤酒,双层buff叠满。

她不是那种娇气的性格,一般的疼都不会吭声,这次不同,跟无麻醉开腹手术一样的级别。

要不是连祈来得及时,江惊岁估计今晚就能和她太姥姥团聚了。

“现在好一点了么?”他眼底的情绪还没收起来,眼神看起来很深。

不想让他太担心,江惊岁点了点头:“我没事,你回去睡觉吧。”

这都快凌晨三点了。

“等你睡了我再走。”

连祈把压在她身上的猫抱了下来,又将台灯的灯光调暗了些。

大饼难得没抓他,听话地窝在他怀里,圆溜溜的眼瞳还在盯着江惊岁看。

夜渐渐深了。

江惊岁实在没力气说话,迷迷糊糊地抱着暖水袋睡了过去。

怀里的狸花猫忽然抓了他一下,这次没露出来爪子,只用了柔软的肉垫。

连祈低头看它一眼,猫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地把他的手推开,然后跳到了床上,将自己窝成一团毛球,睡到了江惊岁枕头侧面的位置。

卧室里安静下来。

只有昏沉沉的暖光还在亮着。

连祈也没看手机,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了条星星折纸。

这些折纸还是江惊岁上大学那会儿买的。

当时想着折两瓶彩色的小星星,放到书架上当装饰品,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买回来之后一直懒得去弄。

从大三到现在,四五年了,一共折了三颗。

空荡荡地躺在玻璃瓶里。

连祈坐在椅子上,低头折起了星星。

折好一颗,丢到玻璃瓶里,再接着折。

一连折了十几颗,蓝色的小星星浅浅地覆盖住了瓶底,江惊岁也睡着了,连祈这才关了灯,起身回去。

“晚安。”

他轻轻地关上了门。

-

江惊岁这一觉睡得很沉。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钟了。

连祈不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昨晚他坐着的椅子也放回了原位。

床头柜上多了个保温杯。

拧开杯子,里面的水还是热的。

杯子旁边放着一根黑色的线,线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一行锋利漂亮的字:

——“热水袋的充电线。”

江惊岁缓了会儿神,身上还是不舒服,不太想动,她坐起来吞了片药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隐隐约约地听见门铃在响。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金毛跑到卧室门口,冲着玄关方向“汪汪”叫了两声,又摇晃着尾巴回过头来看她。

不是陌生人。

如果敲门的是陌生人,金毛不会是这个反应。

江惊岁打开手机上的监控摄像头看了眼,果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连祈。

都跟他说密码了,还敲什么门,直接进来就行了。

江惊岁在心里嘀咕一声。

她懒得过去开门,在微信上给连祈发了消息:【自己进。】

门板一开一合之间。

江惊岁也掀开被子下床了,没精打采地瞥了眼闹钟,十二点半了。

她从卧室里出来,正好看到连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你买的什么?”她问。

“红糖。”连祈勾着手提袋朝她示意了下。

“……”江惊岁眼神里写满了拒绝,“我不喝红糖水。”

连祈侧头看过来,说话声音里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哄意:“例假期间,喝点这个比较好。”

“谁说的?”

“广告上。”

“广告那都是营销,那上面的话怎么能信?”江惊岁的语气坚决,“反正我不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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