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听(5)
就歇了这么两分钟,游皓又活过来了,完全不见外地凑到连祈身边,好奇地问:“哥,我刚才就想问了,你听见饭桶它们的名字,都不觉得惊讶吗?”
一般人听到“饭桶”和“大饼”这俩名字,难免都会怀疑一下起名者的精神状态。
但看连祈,好像并不意外的样子。
游皓靠得太近,连祈稍微撤开一点,抬手不紧不慢地把这位弟弟的头推开:“嗯,心理素质好。”
这和心理素质有啥关系?
游皓没听出来连祈话里的敷衍,正要再度张口,搁在茶几上的江惊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姐,你电话。”游皓伸头看了眼来电显示,又补充道,“我妈。”
江惊岁背对着他坐在电视柜前,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闻声没回头,只说了句:“你接就行。”
半分钟过后,游皓挂断电话,扭头将许芸的话转述过来。
“说饺子已经包好了,问咱俩什么时候过去呢。”
今天是冬至,北方的习俗是在这天都要吃饺子,许芸早先就跟江惊岁说过了,让她晚上过去那边吃饭。
江惊岁把翻到的棉签放到袋子里,双手扶着膝盖站起来,心不在焉地回了句:“这就去。”
想起自家老妈的叮嘱,游皓顺口又问一句:“对了,姐,我妈说你那个相亲——”
这话还没说完,江惊岁一巴掌已经落到他后脑勺上。
效果立竿见影。
游皓舌头被迫打了个结,后半句话成功憋回了嘴巴里。
江惊岁装作没看到前面投来的视线,若无其事地捞过一瓶矿泉水,塞到游皓手里:“渴了就喝水。”
“啊?”游皓莫名其妙,“我不渴啊。”
江惊岁拧开瓶盖,服务周到地将矿泉水怼进他嘴里,然后亲切地冲他一笑:“你渴。”
游皓:“……”
哦对对对,他突然想起来,他确实是渴了,得多喝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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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金毛安顿好,江惊岁拿上车钥匙出门。
游皓站在楼道里,正跟他刚认识仨小时的亲哥依依惜别:“哥,你今天可帮大忙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让我姐请你吃饭哈。”
连祈没直接回应,只侧头看向江惊岁,轻悠悠地抄着兜靠墙站着:“不用客气,你姐姐不是说老同学么?”
“老同学,这点忙当然得帮。”
他的重音有意无意地落在“老同学”这三个字上。
江惊岁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
怎么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显得别有深意一样?
游皓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江惊岁扯了下卫衣帽子。
“走了。”江惊岁将车钥匙丢到他怀里,下巴朝楼梯点了点,“你先下楼,把地下室的那箱青提搬车里去。”
游皓爽快应声:“行。”
等游皓下了楼,江惊岁这才看向连祈。
蓝山苑都是老式步梯的设计,一梯两户,邻居门对着门,中间平台的面积不大,也就两三个平方。
她站在门口,离他也就两步远。
身后的防盗门还没关,门把手上挂着个纸袋子,江惊岁抱着猫不方便伸手,于是偏头朝他示意了下:“那个给你。”
接过袋子的同时,连祈低头朝里面看了眼。
发现里面是创可贴和医用酒精。
还有半盒棉签。
连祈顿了顿,侧过头来看她,眼神里带上了点询问。
借着房间里斜过来的光,江惊岁指了指他手上的抓痕和牙印儿:“你这个伤口,要不要消消毒?”
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晚了。
他那伤口看着都要愈合了,但毕竟是她家猫惹出来的祸,道歉怎么着也是要到位的。
手背上只是很浅的两道印子。
连祈顺着她指的方向瞥了眼,完全没在意,但也没拒绝的意思,提着的袋子懒洋洋地朝江惊岁晃了晃,表示自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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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天黑得早,街道两侧亮起一排排路灯,夜幕笼罩下的城市灯火通明。
江惊岁从单元门里出来,游皓刚关上车后备箱,听见声音,他扭头看过来,正要把车钥匙给她。
江惊岁摇头绕过他,说:“不用,钥匙你拿着就行。”
她拉开副驾驶的门,抱着猫坐上车。
游皓在原地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她这是什么意思,立刻跑过来咽了咽口水问:“不是,姐,我开啊?”
“你不是有驾照?”
江惊岁系上安全带,示意他先上车再说。
游皓颤颤巍巍地绕到另一头,开门上了车,随后开始一脸苦大仇深地疯狂挠头:“有驾照是有驾照,但我去年考出来之后,就再也没碰过车啊。”
现在连油门和刹车都快分不清了。
他爸这车又是手动挡的,挂挡他都挂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