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听(177)
“那还是算了吧。”游皓对自己的手艺很有自知之明,“我是手残党。”
在做手工活这一方面上,他跟江惊岁可谓是不相上下。
亲姐弟无疑。
吃完饭回家,路过步行街的时候,游皓惦记着他把玻璃瓶打碎的事,到饰品店里又买了个差不多的。
走到楼底下,江惊岁忽然看见了个熟悉的人影。
她轻眯了眯眸,随即把手里的玻璃瓶往游皓怀里一塞,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上去:“殷姨?”
殷湘应声回过头来,看清来人是谁之后,脸上不由得露出个笑来,温温柔柔地开口:“岁岁啊。”
“您是来找连祈吗?他出差了。”江惊岁顿了顿,又有些疑惑地问了句,“他没跟您说吗?”
话说出口来,江惊岁在心里又反应过来,估计是没说。
连祈跟他爸爸这位新妻子的关系,怎么说呢。
不亲近,也不疏远。
平时很少联系,但逢年过节都会记得送礼物。
“这怪我。”殷湘有点局促不安,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我过来的时候没跟他说。”
江惊岁连忙说:“要不您先跟我上楼坐坐,我给他打个电话?”
“我就不上去了。”殷湘连连摆手,将手里提着的东西递过来,“我就是送点吃的过来。”
是她自己做的汤圆,已经冷冻好了。
两份。
有江惊岁的一份。
临走之前,殷湘温温和和地又问她一句:“岁岁,什么时候过来吃个饭啊?”
这差不多就是见家长的意思了。
知道连祈跟他爸爸关系不好,江惊岁没有贸然地答应下来,只说看连祈什么时候有时间。
等殷湘离开,江惊岁才往楼上走。
游皓接过她手里沉甸甸的袋子,好奇地问了句:“姐,这个阿姨是谁啊,连祈哥的妈妈吗?”
“算是吧。”江惊岁说。
“算是?”游皓听得很懵。
这怎么还能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是他爸再婚的那个阿姨。”江惊岁说。
“他爸妈离婚了啊?”
“不是,他妈妈很早就去世了。”
“噢。”
听到这里,游皓就没再往下继续问了。
他俩回来得晚,在夜市吃完饭,又在海边吹了会儿风,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
洗完澡,江惊岁坐到客厅里撸猫,一边看了眼墙上的挂表,一边给连祈发了那张星星折纸的照片过去。
九点半了,这会儿应该忙完了吧。
手机嗡嗡一震,连祈消息接着回复过来:【怎么想起来拆它了。】
江惊岁:【游皓把瓶子摔碎了。】
消息刚发送过去,手机屏幕上就弹了个视频通话的提醒出来,江惊岁下意识朝书房方向望了一眼,书房门没关,游皓挂着耳机,在噼里啪啦地打游戏。
听他那动静,键盘都快敲出火来了。
视频接通之后,手机屏幕黑了两秒钟,江惊岁等了会儿,感觉那边的光线还是暗:“你没开灯吗?”
手机摄像头一晃,屏幕终于明显起来,连祈擦着头发在床边坐下:“不是,我刚才在找手机支架。”
他洗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身上依旧是一条运动裤,上身没穿衣服,甚至身上的水珠都没怎么擦。
空调嗡嗡嗡地运转着,冷气一阵阵地往外吹。
桐州地理位置偏南,八月份正热得不行,气温比北安能高个十度出来,晚上也不凉快。
江惊岁正要问他桐州那边多少度了,连祈先开口了:“什么声音?”
江惊岁眨了眨眼:“啊?”
连祈侧耳听了一会儿,有点疑惑地问:“为什么我听到了敲木鱼的声音?”
一听这话,江惊岁就反应过来了,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连祈问了句:“你在寺庙吗?”
“……”
不是。
是她亲爱的弟弟在敲键盘骂队友。
“是游皓在敲键盘。”江惊岁稍侧了侧手机。
书房正对着客厅,门又没关,里面传出来的键盘声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怪连祈会问她是不是在寺庙里,因为游皓的那键盘声真的很像在敲木鱼。
之前江惊岁就问过他怎么把键盘改成这样了。
游皓振振有词地说:“因为我要骂游戏队友,但骂人不好,键盘改成这样,骂人时就不会有损我的功德了。”
每次骂人,敲下一个字,就相当于敲了下木鱼,功德就会对应地加一。
你个菜鸡,功德加一。
你个废物,功德再加一。
你个垃圾,功德持续加一。
任谁听了,不都得夸他一句,真是个大聪明。
游皓太吵,江惊岁走过去关上了书房的门,笃笃笃的木鱼声减小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