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听(137)
“不是标本,就是那种——嗯,就跟琥珀似的,玫瑰外面覆一层透明琥珀,然后花就被凝固住了,就不会枯萎了。”
“我试试吧,你说的这个用水晶应该能做。”连祈想了会儿才说,“不过现在应该来不及做了,下个生日再送你这个。”
却不曾想。
下个生日这句话,成了遥遥无期。
江惊岁沉默地把礼盒全部打开,七朵永生花整整齐齐地摆在茶几上,每只猫咪摆件的尾巴上都挂着个小卡片。
上面最早的日期是在七年前。
——祝江惊岁十九岁生日快乐。
——2016.06.01。
然后是二十岁,二十一岁,二十二岁……
一直不间断地到今天。
卡片上的字迹一如往昔:
——祝江惊岁二十五岁生日快乐。
——2022.06.01。
笨拙的兔耳朵小猫抱着玫瑰花,跨越了近七年的漫长岁月,终于走到了她面前。
江惊岁怔怔望着眼前的玫瑰,心脏跳得像是失了方寸,这一瞬间,她想起了太多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
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
那些遗落在时光里的点点滴滴。
那些所有被她忽略掉的、忘记掉的、刻意放弃掉的记忆,在此刻如同海啸一般奔涌而来。
江惊岁闭了闭眼,突然站了起来,到厨房里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啤酒,喝完之后,她轻轻呼了一口气,而后转头出门。
没敲门,江惊岁直接按了密码进去。
连祈刚从卧室出来,手里还抓着条毛巾,见她突然过来,有点诧异地抬了抬眼。
没等他说话,江惊岁就直直地走过去,仰起头来看他,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喝醉了。”
“嗯?”连祈疑惑一瞬,没听懂她这是什么意思,正要开口问,衣领忽然被她扯住。
连祈没有防备,直接被她拽得弯下腰来,听见她在他耳边低声说:“所以我想做一点过分的事。”
话音落下,她仰头亲了上来。
连祈一愣,这样离得近了,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酒精味道,混着两分沐浴露的清甜,一点点地侵入他的呼吸里。
江惊岁拽着他的衣领,踮脚一口咬在他唇上,清晰地听见他轻吸了一口气,却没推开她。
呼吸好像也跟着混乱起来。
距离再度拉近,他刚洗完澡,身上满是湿漉漉的水汽,发梢上的水滴下来,弄湿了她的领口。
但谁也没在意。
只有空气在持续升温。
谁不是在借着酒意,清醒地沉沦。
等她松开手的时候,连祈轻舔了舔唇,感觉有哪里好像磕出血来了。
江惊岁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发烫的耳朵,感觉自己酒喝得太少了,那点酒劲儿催生出来的的勇气好像也只到这里了。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连祈。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眼神定定看着她,眸色很深,漩涡似的望不到底。
江惊岁打起了退堂鼓,亲完了就想走。
被连祈拽住,顺势摁到玄关柜上,扣着她的手腕欺身过来,玄关本就昏暗的光顷刻间被他挡去大半。
“江惊岁,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有点哑,低低地落进她的耳朵。
江惊岁感觉手腕的皮肤都在发烫,他的指腹紧紧地贴合着她的腕骨,存在感太过于强烈了,一滴微凉的水珠顺着他漆黑的落下,滴在她颈间的皮肤上。
江惊岁轻抖了一下。
他却是恍若未觉,另一只手抬了起来,瘦白骨感的指尖压在她的唇角上,气息再度侵近过来。
江惊岁的注意力都在他那根手指上,偏头避了避,但没避开,顿时有一种想要咬上去的冲动。
她脑子里是这样想的,身体也是这样做的。
一口咬在他手指上。
她没怎么收力,在他骨节上留下一个浅淡的牙印。
连祈的手终于收了回来,他轻瞥一眼指骨上的牙印,并不在意这个,只懒洋洋地捏着她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拖着点轻软的尾音说:“跟你交个底。”
“什么?”
“我这个人吧,思想比较保守传统,接吻这种事,我觉得只有恋人能做。”
江惊岁这下忍不住了:“你上次亲我的时候,怎么不传统了——”
话刚说完,江惊岁忽地闭上了嘴。
啊……
好像说漏嘴了?
江惊岁拽开他的手,正琢磨着该怎么圆过去这话,连祈笑了一下,很坦然地说:“那是没忍住。”
听到这话,江惊岁顿时反应过来了:“你记得这事?”
“嗯。”他大大方方地点头认下。
“你装醉。”
“没有装醉。”他说,“我当时跟你说了我没醉,还说了两遍。”
“……”江惊岁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