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住在我梦里(89)
闻言,段凌波拾筷子的手一顿,好笑地看着他:“哪有什么男朋友?我还是单身啊。”
乔博闻惊呆:“真的吗?”他以为这么长时间过去,段凌波早就和陆生尘在一起了,现在似乎还没有。
段凌波不解,这有什么可撒谎的,随即点了点头。
他好像还是不相信,一边吃面一边问她:“你没和陆生尘在一起吗?”
“没有啊,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是一对儿?”
“看着像。”
段凌波平静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话。
乔博闻倒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见好就收。他跟她聊了会儿德语系的事,他们班有一半学生大三都准备去欧洲交换,已经有不少人收到邀请函了,他前两天也收到了。
段凌波静静地听着,颇为羡慕:“你们效率这么高的吗?我们班还没有消息呢。”
“可能德国人做事严谨、准时,效率比较高。南欧人热情奔放,有些随意,做事拖拉,时间观念不太强吧。”乔博闻笑着解释,嗓音温温润润的,听起来极其温柔,“不过应该快了,不着急。凭你的成绩,肯定能收到的。”
段凌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声很轻,但她没想到还是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
陆生尘从窗口取完饭找座位的时候,意外地听到了她的声音,然后便看到了这个笑容。像是她母亲以前种的含笑花,含苞欲放、略带娇羞,嘴角弧度浅浅的,很温柔。又好似春水一般,无声地淌过他心头。他从未见她这么笑过,脑袋偏了偏,待看到坐在她对面的人后,忍不住眯了眯眼。
真有意思。
他们学校的砂锅面味道一绝,特别是这个浓汤,超级鲜。段凌波用勺舀了几口汤喝下,放下勺子,抬眼就撞上了陆生尘的目光。
他的脸上看似没有任何表情,冷漠、绝情却是显而易见的,还有一丝嘲讽。段凌波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匆忙撇开视线。
因为动作过于突兀,乔博闻想不注意都难。他顺着段凌波方才注视的方向,扭过头往后看了眼,意外地迎上陆生尘的视线,颇为诧异,面上也跟着有一瞬怔愣。
不过乔博闻很快地收敛了情绪,开口道:“生尘,一块儿坐这边啊。”
然而陆生尘却迅速偏移开目光,像是没听到般,完全没有要拼桌的意思,绕过他们走向距离他们很远的一张餐桌前落座。
好多天没见,段凌波本来打算碰上他就鼓起勇气道歉的,毕竟那天是她不对,再怎么生气也不该迁怒于他的,人家本是好心。刚刚撞上他凉薄的眸子,那一眼寒气森然,就只是随意一瞥,却好像在看一件自己不要的东西,凉意从她的脚底直达胸口。即将脱口而出的三个字,硬生生地被她咽回了肚子里,面也吃不下去了。
段凌波跟乔博闻说了声,拾起碗筷,平静地站起身,准备将它们放到餐盘回收处。刚走到陆生尘身后,他好像后面长了眼睛似的,感觉到她靠近,突然横出来一条胳膊,一把将她拦下。
段凌波看了眼面前的胳膊,腕骨上的那串佛珠,眸光顿了顿。继而,她选择无视、一言不发地绕过他,走了。
留身后男生一脸错愕。
*
下午。
段凌波上完课就直奔阶梯教室,等了约莫十分钟,才看到那个小孩姗姗来迟。
他个子很高,穿着Adidas新一季的运动衫,身材修长。相貌跟照片上不太一样,比照片上看着还要显小一些。
段凌波自我介绍道:“Olá,o meu nome é Flávia(你好,我叫Flávia)。”
“Oi,pode me chamar Davi(你可以叫我Davi)。”
葡葡与巴葡在发音上有些许差异,她原先不怎么擅长巴葡,但因为大二的外教是巴西人,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段凌波简短地做了个自我介绍,让他也简要地介绍下自己,方便她更了解一些,有助于日后的交流、学习。
没成想,这孩子果然是热情奔放的巴西人,完全没心眼,就差没把自己家底给掏出来了。
Davi告诉段凌波,他出身于圣保罗一个房地产商家庭,母亲在18岁那年便生下了他。
她实在难掩诧异之情,在心里算了算,这孩子不过才15岁,他妈妈18岁就生下他的话,到现在也才三十出头。这么年轻就放他一个人出来闯荡,不害怕吗?
想着,便问出了口:“你妈妈不会担心你一个人身处异国吗?”
Davi晃晃脑袋:“不会,她不是我亲生母亲。”
听他直言不讳,段凌波倏地瞪大了眼珠子,一脸不可置信。接着,他告诉段凌波,他的生母早在生下他便走了,他压根没见过,而且她和他父亲并没有婚姻关系,只是一段露水情缘。父亲的原配和他关系一般,带大他的一直都是家里的保姆。他从小到大跟随父亲辗转于世界各地,早就独立了,完全不用他们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