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住在我梦里(193)
不像她,给出去的爱意好似掏空了全部心力。
段凌波走到酒吧门前的棕榈树底下,夜间的风拂在脸上,她明明还没喝上一杯酒,却感觉自己瞬间清醒了不少。她从烟盒里敲出一支烟,掏出打火机点上。
陆生尘挂完电话,顺着走廊走过来时看到她倚着门前的石柱,指尖夹着半截香烟,他的表情立即失去了往日的镇定:“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来,却没让段凌波吓着,就好像是在她意料之中。她回过身,眼尾戏谑地扬起:“不记得了,大概是大二的时候吧。”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在一起时都没让他发现,分开这么久,还要往对方心里捅上一刀,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陆生尘垂眸看她,表情看起来有几分复杂:“所以说,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已经在抽烟了?”
段凌波说是。
那就是说,她的烟龄已经有七八年了。
陆生尘忍不住皱起眉头:“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她笑了声,扬起下巴,直视他的眼睛:“敢问陆总,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的?”
陆生尘没说话。
段凌波却替他说了:“前女友吗?你对所有前女友都这样吗?还是说,对所有女人都这样?”
对所有人都好,然后让所有人都误以为你放不下。
陆生尘走到她面前:“你怎么了,波波?”
“不要这么喊我。”她的情绪突然失控一般,大声制止,接着问他,“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是不是女人?你回答我,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陆生尘点点头,墨色的瞳孔里流动着街灯的白光。
空气忽然变得安静,只有虫鸣在寂静的夜里喧嚣,半晌段凌波才说:“那就行。”说完她就把烟摁灭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
“但我可以解释,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陆生尘拉住她的胳膊,试图跟她解释这是个误会,脸上的表情无奈又悲伤。
“我没有想象你们是何种关系,也跟我没关系。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就先进去了。”段凌波左手撑在石柱上,直起身,又抬起来,拂开了手腕上的热度。
“如果还有其他的事呢?”陆生尘走在她身后,问她。
段凌波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说:“有其他事我也不想听。”
她推开酒吧的门,重新走了进去。
段凌波的表情平静得彻底,可以说是冷漠至极,陆生尘看得特别清楚。他想不通,明明几分钟前还好好的,还能跟他好好说话,怎么这会儿就变成了这样?他想走进去问清楚,可他的肺部忽然开始抽疼,感觉有一股无形的蛮力攫住了他,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也许,他们都需要时间来消化这股烦闷的情绪。等到情绪消散得差不多,再把话说清楚也不迟。
陆生尘这么想着,在外头缓了好一阵,才重新回到酒吧。
调酒师早就将各自的鸡尾酒调好放到吧台,陆生尘盯着眼前深蓝色的鸡尾酒,手指不断摩挲杯壁,他发了好久的呆,才慢慢端起酒杯,喝上一口。
酒吧里的音乐实在噪得厉害,他们喝酒的时候特别安静,走出酒吧的时候也十分自如,因此没有任何人瞧出不对劲。
直到回程的那天,段凌波看了眼座位,忽然捏着机票走到江洋面前。那时江洋刚把手提行李塞进行李舱,长舒一口气,然后笑眯眯地问她:“怎么了,段翻,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他就是随口一提,却没想到段凌波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提出要跟他调换座位。
江洋清楚他们的关系,也是在这一刻他了解到,他们又闹掰了。
*
段凌波回国后,第一时间就回到了她妈妈家。
因为这次出差时间比较长,她不放心把洛神寄养在别处,交给谁都不妥,就把它交给了她妈妈。
碰巧那天家里来了客人,是她继父的朋友,还带了自己的女儿、女婿。
段凌波礼貌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拖着行李箱就上了楼。楼下的客厅里欢声笑语,段凌波忽然生出一种感觉,这氛围太好,反倒显得她格格不入。
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聊了什么话题,等到段凌波下楼时,她妈妈便对她说:“之前相亲没结果,我也没提。我同学有个儿子,比你大两岁,我看着模样挺周正的,你要不要试着去见见?”
段凌波的眸子一闪,好半天才回:“不要,我不想结婚。”
听到这话,她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她:“是不想和别人结婚?还是不想结婚?”她凝视着段凌波,语气颇为严肃。
段凌波的嘴角倏然僵住,好半天才问她:“你是不是非要逼着我相亲相到结婚才行?我不喜欢那些人,你也要逼着我跟他们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