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于她(140)
两条有序的车水马龙, 一辆柯尼塞格犹如鹰隼幽灵般突兀地穿插其中。
由于速度太快,黑夜中的幽灵甩出了一道长长的拖影, 所过之处留下阵阵刺耳鸣笛。
荆郁像不要命般还在不断加大马力,好像这样黑夜和噩梦就都能被他甩在身后,背叛和抛弃就永远不会再在他身上重新上演,他怔怔地看着前方,满目的阴冷和绝望,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不舍,也没有什么遗憾。
人世这一遭他来的厌烦疲倦,如果可以,下次再也不来了。
可是偏偏这时一个已经被遗忘很久的背影突然在识海中横插进来,一束白光刺痛了他的双眼,他下意识打满方向盘,可是车速实在太快,最终一声巨响,失去控制的车身终于停了下来,滚烫灼热的黏腻顺着额角蜿蜒而下。
失去意识之前,他又看见了那个背影,还如记忆中的那般,甚至肩膀细微的抖动都还是那样清晰深刻,他想伸手去抓,可抬起的手又抓空了。
又是这样啊。
一个月后,荆郁出院就被荆柏安派人紧紧看守在家,不允许他走出檀香山半步。只要踏出荆公馆身边必少不了五个人跟随,看守的比犯人都严格。
荆郁拄着拐杖,头上还缠着刚换过药的绷带,一瘸一拐地出了荆公馆的大门,除了五个人高马大的随从后面还有两个医护人员跟着。
任他如何咒骂拒绝,这些甩不掉的就像听不懂人话的臭虫一样粘在他身后。
荆郁抄起拐杖用力向他们砸了过去,叫他们滚。
可是那些人后退半步之后等他转过头又小心地紧紧跟上,明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剧烈运动更不能走这样远的路,可是他就像没有痛觉的疯子一样漫无目的地游荡自虐。
路边停着的幻影中,荆柏安苍老的面容崩得紧紧的,车内的总秘徐然和司机大气都不敢喘。
看着他们大公子一拐杖不留余力地砸向身后人群,一瘸一拐不用任何支撑自虐似的继续往前走,徐然嘴角抽痛。
“这腿他是不是不想要了!”声如洪钟的质问在车内响起,没人敢答。
可任他再如何生气,车只能继续缓缓跟着,当荆柏安终于忍受不住刚要下令让秘书下去将人绑回去时,就看到那个逆子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前方某一点出神。
荆柏安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可什么都看不到,便下了车,无声地走到荆郁身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远处的高尔夫球场上,有几个人再打球。他不确定荆郁看的是人还是球。
当荆郁终于发现有人跟在身后时,皱着眉满心不悦,一脸厌烦的转身往回走。
荆柏安看着场上零星的几人若有所思,让总秘将球场上那些人的资料下午交到他手上。然后看着一瘸一拐固执往回走的逆子,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迟早有一天他会被他气死。
不过,这也是他们该受的,他起的因,那对作孽夫妻造地孽。
下午,总秘便很有效率的将球场上所有人的资料筛选一遍后,只将两份递给了荆柏安。
肖媛可荆柏安认识,是肖峥的外孙儿女,跟荆郁从小认识但是不亲近。
另一份,“江笙?”一个很陌生的名字,他想了一会也没想到海市南城哪个江家有叫这个名字的。
翻开资料,个人信息简单透明。江笙,女,24岁,未婚,北方人,孤儿,6岁被人收养后被养父母带到英国,18岁之前的资料模糊找不到记录,只知道十八岁缀学一边打工一边在伦敦商学院旁听完成学业,21岁入职波克,23岁做上CTO特助副手,24岁出任波克公司大中华区商务副总监,后跳槽至恒通基金出任商务总监。
以上的信息没什么,跟荆郁没有任何交集重叠部分,甚至都不如肖媛可能跟他扯上关系的可能性。
但是后面一段就尤为惹眼,引得他不得不再重新审视这位履历资料都名不见经传的小总监。
资料显示3月在波克公司大中华区举办的欢迎晚宴上,荆郁舍身救人,救得正是这位江笙。
救人?那个一身反骨的逆子孽孙能去救人?不光是他就连排查资料的徐秘都觉得反常的荒唐。光凭这点就将目标轻易锁定。
荆柏安放下手中资料,抽出一颗烟,敲了敲,没点,沉吟半晌,才向徐秘书发了话。
自打从美国回来进入恒通之后,江笙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如果不算回国时配合警方调查王钊□□一案的那次谈话,那可谓真的是顺风顺水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按部就班。
警方找来盘问。她才知道那天真正刺激到王钊的并不是她精心备的酒水,而是有人多此一举也下了手。
本来一件很简单辩无可辩的案子突然就变得复杂起来,王钊那边也有了新的突破口,紧紧抓住不放,将两件事混淆在一起,拒不承认□□一口咬定有人栽赃陷害,因为在他住处搜到的违禁品的包装上没有他的指纹,他只承认吸食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