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声音又轻又软，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看起来很好欺负，一捏就软，但韧性十足，你一松开手，他又支棱起来了。

莫闻无奈地摇摇头，暗想到底是小孩子，还是太天真。

可姜慈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再天真的孩子进去，见识到这个染缸也能窥知这个世界的人情冷暖，姜慈努力在这个染缸中生存，保持原色，他学会装弱，学会不争，学会自保。

他在那里学会了很多东西，不去反驳拒绝，就不会发生冲突，乖乖听话就能避免打骂。

可……

这不代表他愿意被别人利用去针对莫闻，偶尔硬气拒绝一回，也不要紧吧，反正有莫闻这样的大佬护着自己。

姜慈难得任性了一回。

在对邱彬暗示视而不见时，看见对方僵住的脸，姜慈心里是窃喜的。他觉得自己被这些人惯坏了，不管是之前的宣鸿朗祁沧也好，还是苏子珩，克里斯和克罗夫特，他们都给了自己最大的包容和偏袒。

当然现在还有莫闻，姜慈忍不住伸手回握对方的手。

……

他们足足在洞里走了三个小时，好消息是，这三小时还没有遇到死路。

莫闻非常懂如何调节众人的状态，总会在恰好的时间让众人休息，并告诉众人怎么分配自己手中的水，来坚持更久，他就像一个天生的领导者，渐渐地学生们都越来越信服他，话语权甚至盖过了陆煜祺。

“我觉得蛊师有点奇怪。”趁着莫闻独自去前方探路的时候，陆煜祺凑到姜慈身边说。

“？”

“他是一个蛊师，可刚才的言行一点都不像是久居寨子里的感觉。”陆煜祺开口解释。

姜慈的眉骨微微皱起，他露出一丝犹豫：“虽然朗羌垣说寨里的人不能随便出去，但我们并不能确定这件事的真假。”

“如果是真的，学生们又是在哪里联系到寨子，过来考察呢？”姜慈下意识为莫闻辩解，陆煜祺扫了姜慈一眼说：“我不是怀疑他什么，只是想提醒你，目前我们还有一个玩家没有确定身份。”

“你怀疑……”姜慈整个人都傻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陆煜祺会怀疑莫闻是玩家！

姜慈微微有些心虚，其实按照他的经验来说，他觉得对方更像是极限扮演的隐藏boss！

“不像吗？先不说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刚才那番话就很不符合蛊师的身份，而且……”

陆煜祺冷笑一声：“他确实是目前我们见到，最像玩家身份的人，不是吗？剧情走到这里，总不能第四人还没出现吧。”

姜慈沉默了一秒，开口：“我有一个办法，说不定能试出他的身份。”

这一次一向淡定的陆煜祺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嗯？！”

……

莫闻回来的时候，姜慈还乖乖坐在他离开时的地方。莫闻小小松了一口气，他走过去靠着姜慈坐下，那股似有似无的香味传来，勾的莫闻有些心猿意马。

“前面还能继续走，我们这一段路除了三个拐角，基本都是沿着直线再走，继续往前搞不好真的有别的出口。”

姜慈把已经打开的水递给莫闻，莫闻心情大好地揉了揉姜慈的头发，这一路上莫闻都严格控制自己的摄入水含量，每次都只轻轻抿一口，但这一次他格外眷恋的先舔了一圈瓶口。

这是姜慈的水瓶。

姜慈假装没看见对方的动作：“每次都是你去探路会不会太累？”

莫闻喝水的动作一顿，目光落在姜慈的脸上，像是等他继续说下去。

素白的手指搅在一起，姜慈抬头看着莫闻的眼睛道：“你的蛊不是也在这个山洞里吗？它那么大，又在洞里生活这么多年，应该对洞穴比较熟吧？”

莫闻移开自己的目光，双眼落在黑暗中：“朗羌垣带你去看的？那东西……本来就是非常规手段养出来的，我现在控制不了。”

和朗羌垣说的一样，蛊是用特殊的手段养出来的。

姜慈的目光闪了闪，他抿了抿嘴唇看起来有些紧张轻声问：“你是玩家吗？”

“什么？”惊讶的目光一闪而过，莫闻的表情似乎空白一瞬。

他就像是没有听清楚姜慈的问题一样，重复问了一次。

不远处陆煜祺一直在注意他们的谈话，这个时候不由紧张地看过去，最好的情况就是莫闻真的没听清楚姜慈的问话，只要姜慈随便扯个利用遮掩过去……

“你是极限扮演的游戏玩家吗？”这一次姜慈的声音微微大了一些，他抬头盯着莫闻琥珀色的眼睛，坚定地看过去。

莫闻的瞳孔微微一缩，他以为……

片刻后，男人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不再遮掩：“我刚才说错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