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焱的确半昏半醒，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问，就来了精神，骂骂咧咧道：“谢老狗，死人渣。”

虽然语焉不详，但扶川还是听明白了，哭笑不得。

中考过去都几个月了，这人还记恨自己？

“再问你一遍，我要用药了，可同意？用完了你再骂，可好？”

这声音……

泓焱隐约觉得耳朵有点软，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努力睁开眼，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不，我不……死人渣谢克戾，呜呜，伏倻，我的伏倻啊，伏倻……”

扶川：“？”

正好泓焱的哭声引起了共鸣似的，边上十几个学生一起嚎了起来，痛哭流涕，不能自已，悲伤难以克制。

护士们都懵圈了，其中一个正在吃夜宵甜甜圈的胖妹妹懵懵懂懂问：“啊，那啥，是谁走了吗？哭丧啊？是谢克戾走了，还是伏倻走了？”

也不怪她们误会。

扶川揉了下鼻梁骨，直接给泓焱降了一道光晕。

一个护士问：“扶医师，要给他们上禁言吗？会吵到其他住院的患者。”

“不用了吧，年轻人，总有血气方刚的儿女情长。”

扶川抬手点了下墙壁，光线攀爬，形成隔音屏障，然后转身走了。

“让他们哭。”

几个护士看着扶川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抱着脸轻叹，“啊，扶医师还是这么温柔，柔情似水哦。”

年长一些的护士看了一下扶川开出来的药单，微微一笑。

是很温柔，用的都是最苦最贵的药，而且是得死灌的药汤。

这群小伙子今晚要变成一群“好大郎”了哦。

到点后，因为已经凌晨四点了，扶川就没有回自己居所，而是到后院柳无士的书房。

刚看了一会书，通讯器传来一份名单，上面抄录了四大学府的情报信息。

有点突然，扶川看了一眼，发现是沈栖溪发来的，里面罗列了在今晚12点前的最后15分钟刷新的积分排名。

之所以发来，是因为沈栖溪认为这些信息很有价值。

扶川对这个小妹妹还是蛮喜欢的，也看好她的判断力。

她说有价值，那就一定有价值。

她查看了下，有些惊讶。

“北垓学府的汤姆（异灵檐影猫族）是异族，走政策入的学府E班，入学四个月多，这次积分排名排到了北垓的第五。”

“跟他相似的是南宸学府的捷克（异灵飞天光鼠族），排到了南宸的第四，不过更可怕的是南宸学府的一个叫姜有祀的，入学一年，杀到了第三。”

扶川一些惊疑，如果说前面猫猫鼠鼠的是因为种族特异，修炼自有族群传承或教导，可以一定程度上削减人族导师资源对其的影响，来人族的学府学习主要是为了资源，那么这个姜有祀就是纯粹的人类，在通过社会渠道进入学府，也只能入E班，但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入第三。

虽然说她跟蔚冥棠论冲刺时间比他们更短，但这不一样。

给她们一年，能杀到这个排名吗？

这是沈栖溪觉得奇怪的地方，或者说，她觉得这些人对谢克戾有威胁……但她不发给谢克戾，却发给扶川，显然哪怕她不能理解两具身体同时存在，但她骨子里依旧两人是同一人。

扶川记下了这三人的名字，又放下翻，看到了四学府各自第一的一些信息。

西晋第一弗洛修斯。

北垓第一摩多罗拉。

南宸学府第一不是往日那位无须，而是以前排第五的海莫斯逆袭而上，一举击溃前面好多人，直接称霸第一，也就是说，南宸那边不只是E班冲刺S班，还有S班内部杠把子易主，全员洗牌似的。

东莞倒是稳定，第一还是赵冉血，但第二卡罗迪尔以及第三小魔笛的积分距离都很近。

波动最大最刺激的还是南宸，连被谢克戾跟蔚冥棠双刺头挑翻A班的东莞都不及南宸那边遭遇的大地震厉害。

扶川撑着下巴看完这些信息，后去翻了四大学府以往每届的招生人员，她发现了一件事。

今年，好像刺头有点多。

“秦抿风到来的那个时代，就是暴风雨的时代，人间动乱的时代，神明降临的时代……”

扶川想到了游戏剧情后期的一些旁白，但真正接触了秦抿风这个人后，她觉得秦抿风最多算是煽动翅膀的蝴蝶，就是隔壁大西洋的飓风席卷了世界，蝴蝶也只是蝴蝶。

真正可怕的是中间循环连贯的逻辑。

“造成这些逻辑本身的……是推动这一切的人吧。”

“而且，这世上只有一个秦抿风吗？”

扶川想到了自己。

这世上又只有一个扶川吗？

蔚冥棠彻底成了扶川的稳定客户，但她过了三天才来联系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