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对头面前A变O了(56)
B毕的所有证词中也只涉及到死者失去行为能力之前的事,他的主观有杀人念头并不能有切实证据,毕竟开车经过只是他每晚的正常通勤行为,他的证词中根本没有任何关于死者失去行为能力后的处理方法或是应急方法。
一般情况下,完整的杀人计划包括死者的确定死亡乃至于后续尸体的处理方式。比如,心脏病发失去行为能力后如何实施杀人?药物、利器、还是投湖等?尸体又是如何处理?若是死者当时并没有顺利昏迷病发,那么B毕的后续方法该如何?这并不能形成一个谋杀案的闭环,连故意杀人都不能成立。那又如何肯定B毕的故意杀人的想法?他只是,在恰巧的时间经过一个地点。
…
陈肴言早在昨天与毕敏方会见时就教过今天上庭他要如何发言,但当陈肴言的当事人——被告毕敏方站出来发言时,陈肴言突然成为法庭上的一个笑话,他前面所作的所有工作,都像是场滑稽电影里面的小丑角色。
毕敏方没有回头,她只抬起头看向最前方的法官,说了一句话:“我想杀蒋阳瑞,舒羽的计划,我不过是半推半就。”
毕敏方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想过做过,我就该承担责任。”
全场各个角落都响起来窃窃私语。
…
中场休息,几次审查、宣誓、查证,结束时也已经快到晚饭时间。
黄昏时,天边有黄澄澄的云霞,周冽在法庭后面的广场上等到陈肴言,昨天晚上在门前分开时,他问了句,陈肴言居然就挺平静的说了。
周冽看着陈肴言平静的脸色,和他身后紧皱眉心跟到车前还是难掩忧愁的女生,不由得挑了挑眉。
“你要请我吃什么?”周冽放下手上的平板,揉了揉后颈,若无其事的问上车的人。
“你饿么?”陈肴言问,语调同往常一样的平淡。
周冽下意识的就以为陈肴言要后悔要鸽,所以强调似的说:“当然饿啊?这都几点了?”
陈肴言将大衣搭上副驾的靠背,身上只有相当正式修身的铁灰色正装,他话比往常多点,但调子还是冷:“嗯,我还想说今天结束早,不饿的话买点菜回去做。”
他对前面司机说:“往成驷开。”
成驷是法院与学校之间比较繁华的一处街区。
周冽顿了顿,又噎了噎,半晌开口:“要不还是回去做…晚上冷。”
陈肴言偏头看向他,手上平板的灯光由下至上刺着周冽的眼睛,周冽手指摸到平板的边缘关掉,他看着陈肴言在自己面前微偏脖颈松了松领带结。
有种显而易见的忙碌过后的疲乏,但雪白侧颈在朦胧中支起来的一点线条又绘出男性的性感,然后陈肴言很快便平静的转回去。
车还没开出广场就缓缓降速,司机在前方请示:“小周老板,陈律师,后面那位老人…是不是在追我们的车?”
陈肴言回过头去,看见了由远处而来的毕方,年老的Omega总是虚弱胆小,但此刻却跑的罕见的快。
陈肴言推开车门下去,毕方气喘的跑到他面前,但还是与他隔着一米之距。
他眼睛很红,是哭过的,但那层总是裹着眼珠的蜡似乎消退了,年老的眼睛变的清明甚至有种澄澈,像是被眼泪洗过。
他看一眼陈肴言,先是深深重重的弯下腰:“对不起…陈律师,我先替我自己、和小敏…向您道歉。”
城市路灯亮起来的之前一段时间,是一座城市最黑暗的时候。
周冽偏过头去看,风刮过空旷的广场,远处的树左摇右晃,穿着朴素薄棉袄的瘦弱老人微微低头在风里摇摇欲坠,老人对面的年轻男人表情平淡的甚至有点冷漠,西装革履精致讲究,两个人中间的气流隔开两个次元。
路灯光准点亮起来,照亮老人凌乱随风的苍白发丝,也照亮年轻男人被风吹得越发的冷白的脸。
陈肴言没有觉得毕家父女有任何的对不起,他只是被上了一课,然后是反思。
他竟然从来没有想过去探查毕方身上的奇怪之处,所以那么简单的,蒋阳瑞强/暴过毕方,他毫不知情。
他在回想,他在细细回想几次会见毕敏方的场景,对方的言行态度,对方最后一次的低头,以及表情里他看出来但没在意的落寞决绝。
陈肴言在反思,当事人的微小情绪其实并不是与案情毫无关系,他们的每个情绪,都有内容,都不是没有意义的。
第29章 Jasmin
手机在大衣的口袋里规律振动, 陈肴言从里面拿出来接起,放到耳边。
车安静的在夜色里走,电话对面的中年Beta声音放的刻意的柔和:“端端, 下班还是在学校里?”只不过话语里的内容却是掌控不住的、惯性的居高临下的强硬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