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坠入乌托邦(148)
毕竟都是过来人了,怎么看不出来两人之间这点噼里啪啦还没灭透的火花呢,烧得正旺呢。
孟璃的脸瞬间火烧火燎。
靳时跃也不动声色深吸了口气,面上却仍旧毫无波澜,挑眉,“确实挺打扰的。”
孟璃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步掐了一把靳时跃的大腿,以示警告。
靳时跃本来现在浑身就敏感,她这一掐,就跟猫爪子在挠他的心似的,后脊梁传过酥酥麻麻的电流,他喉咙紧了紧,吞了吞唾沫。
表情有片刻的变化,随即很快便恢复自然,被他极力克制着,又补了句:“我在准备月底的考试,孟璃负责监督我。”
虽然这算得上是事实,可此时此刻,多少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蒋昭英和靳政元也不戳破。
只不过这半天靳时跃还半靠在病床上,不打算起身,靳政元忍不住皱着眉提醒:“你要学习不能坐好?跟孟璃挤在一起做什么?”
这种时候是万万不能起来的。光是想想那画面都觉得社死。
孟璃刚准备说话,谁知靳时跃却当着靳政元的面搂住孟璃的肩膀,他脑袋往她肩上靠,挑衅般抬起眉尾,“我就想黏着我老婆。”
“........”
“我离开她超过一米都不行。”
“行了。”靳政元的表情复杂,自己儿子这不值钱的样子让他没眼看,“打住。”
蒋昭英笑得停不下来。
“这就对了!”蒋昭英像是非常欣慰,“咱家的家训就是,一切要以老婆为主!”
靳时跃胸腔震出笑意,看了看孟璃,“我时刻铭记在心。”
孟璃撞入他的眼睛,他那双眼睛又邪又欲,她心跳都漏了好几拍。
她无力招架,尴尬地推了他一下,想让他正经点。
靳时跃这才笑着问蒋昭英:“妈,你们来有什么事吗?”
“来看看我儿媳妇呀。”蒋昭英说,“顺便问问什么时候能出院。”
孟璃说:“可能下个礼拜。”
蒋昭英点头,说正事:“等你下个礼拜出院,我请大师过来,给你去去身上的晦气。”
孟璃惊讶:“不用了吧。”
她觉得有些夸张。
“怎么不用!必须要好好弄一下,该有的流程一样不能少!”蒋昭英一本正经。
靳时跃安抚般拍了拍孟璃的肩膀:“没事,听我妈的吧。她一直都这样,迷信。”
一提这个,蒋昭英就有话说了:“迷信,迷信你还不是在孟璃昏迷期间搁佛堂里跪了一天一夜啊。”
靳时跃顿时哑口无言,他吊儿郎当地举了一下双手,做出投降状。
孟璃却是一愣。
他在佛堂跪了一天一夜?
为了她?
她记起,在她醒来的第一天晚上,他一出现,身上还是穿着满是血迹的制服。晚上在医院住下,他去洗了澡,出来时,孟璃看见他全是淤青的膝盖。她当时还问他膝盖怎么了,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不小心磕的,没事。”
他从未提及在佛堂跪了一天一夜为她祈福的事。
孟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竟然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同时眼眶也发起了酸。
向来在她面前厚脸皮的靳时跃,这会儿倒像是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耳廓红了一圈。
他面对孟璃时,表达爱意一向坦荡直接,可同时他也并不是一个将付出挂在嘴边的人。为她做什么是他心甘情愿,她知情不知情又有何妨。
他也承认,他有时候的确想让她多心疼他,所以会做出一些刻意之举,可有些事情说出来好像就会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不想让她有压力。
靳时跃抿着唇干咳了声,转移话题般闲聊道:“我妈特迷信,以前我这儿......”
他说着,指尖点了点自己颈侧的位置,“有颗痣。高三那年我生了场病,我妈就找她刚说的那大师给我算了算,说这颗痣能够改变我一生?具体怎么说的我也忘了,反正后来我妈非让我把痣给点了......”
这话不比刚才听到靳时跃为她在佛堂跪了一天一夜的威力小。
她盯着靳时跃指的那一块肌肤,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瑕疵和痕迹。
而她的眼前,却瞬间浮现出那个下雨天被少年拥在怀中,她模糊的视线里,最清楚的一个标记。
与他所指,一模一样的位置。
孟璃大脑空白了一瞬,几乎是出于本能,立马开口问:“你那颗痣,是什么颜色的?”
或许是太久远,靳时跃眯起眼回忆了番,耸耸肩:“青色?大概吧。”
所有的猜测全都尘埃落定。
原来,靳时跃就是曾经那个少年。
她的内心如同涨潮的海浪,汹涌澎湃,根本冷静不下来。可她却硬生生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