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612)
……他现在的心里,难道真的没有一丝轻松吗?
齐流木浑身一颤,这样的自己,让他非常厌恶。
他终于喃喃道:“是啊,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只是做了凶兽会做的事情罢了。是我错了。”
他扯了扯嘴角,可惜那笑比哭还难看:“是我自以为是,是我自欺欺人,是我不该明知是泥潭,还一脚踏进去。是我不该相信一只凶兽的真心。”
“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李团结紧紧的盯着他,不知为什么,这些话让他的脸色阴沉无比,好像濒临爆发的边缘。
“但是现在,我要纠正这个错误。”齐流木抬起头,他的泪痕已经干涸了,他看着李团结,眼睛中最后一丝光消失了。他用了以前也许永远不会用的叫法,“穷奇,你也不能留。”
这个陌生的称呼让过往的亲昵好像一场幻影。
对于齐流木来说,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李团结,他只是穷奇。
李团结额上的青筋隐隐暴起,他喘了一口气,嗬嗬笑道:“你还真清楚怎么让我生气。”
“那你告诉我,你准备怎么清除这个错误,嗯?”他握住胸前的刀子,毫不在意的拔了出来,扔到了一边,“靠这个?还是说,你要让那些老弱病残对付我?又或者,你自己来?”
最后一句话说完,他的手已经放上了齐流木的脖颈,拇指贴近搏动的颈动脉,缓缓收紧。
齐流木没有挣扎。两人对视一会儿,李团结笑道:“我差点忘了,我不能动你。我们订立了血誓,所有我对你的伤害,最终都会……”
他忽然停住了。
好像有人按下了暂停键,周围一切陷入了静止,李团结的表情变了。他的眼珠僵硬的向下移动,看向了齐流木的胸口。他第一次不再悠然自得,不再洋洋得意的占据制高点,粗鲁又暴躁的扯开齐流木的衣襟。
那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没有伤口,没有血。
“为什么……”他嘶哑的说,“为什么你,没有受伤?”
齐流木没有说话。他以一种近似悲哀和怜悯的神情看着他。
李团结放开了他的衣服,后退两步,似乎踉跄了一下。
他扶着额,疯狂的颤动的目光从指缝中透出:“等一下,等一下……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他发出桀桀怪笑,好像奇怪于自己怎么会产生这样可笑的猜测,“是我看错了吗?还是我忘记了什么细节……齐流木,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的血誓,确实订立成功了,对吗?”
他的神情,他的声音,他的整个人,从未像这一刻这样歇斯底里过,这声暴吼将林间的叶子震的簌簌掉落,凶猛残忍的兽性好像要钻出这张漂亮的人皮,将一切破坏殆尽。
齐流木道:“看来,我还是做对了一些事情的。”他笑了一下,那笑中却并没有讽刺,反而充满了不知对什么的麻木和无奈,“我也并没有交出我的真心。”
李团结忽然捡起了地上的刀子,将齐流木一把拽了过来,将刀子塞进了他手里。他握着他的手腕,用一种怪异的语调说:“来。”
“来,再捅我一下。”
齐流木被他不同寻常的神色吓到了,他用力抽手:“你疯了吗!”
但李团结好像听不到他说的任何话,他握着齐流木的手腕,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在自己的身上扎了七八刀,鲜血飞溅而出,将他们染成了两个血人。
齐流木眼看着自己被迫在他胸膛上乱捅,那男人的嘴角还挂着诡异的微笑,整个人都呆住了。等反应过来,他好不容易抬起另一只手,重重在那张脸上掴了一耳光,发出让人脑仁直颤的啪的一声。
这一掌终于把李团结打醒了。他松开了手,刀当啷一下掉在了地上。
此时,他的身上已经添了十来处伤口。
齐流木不知说什么,他满手都是凶兽的热血,烫的他的心脏紧缩成一团:“你……”
李团结的半张脸都被染红了,鸦羽般的头发被鲜血贴在额头,睫毛湿漉漉的粘在一起,血珠缓缓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和形状优美的下巴淌下来,仿佛在膜拜这张被造物中钟爱的脸。他看起来和鲜血非常相配。
当他看过来时,那目光却非常的平静,和平时一般无二。
刚才还在发疯,现在却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这种诡异的反差让任何一个正常人见了,都会汗毛倒竖。
“原来是这样啊。”他轻声道,“原来是这样。我被一个人类摆了一道。”
“让我猜猜,我还是不能伤害你对吗?”他很随意的牵过齐流木的手,手指划过,摊开了自己的掌心,一道一摸一样的血痕出现在了两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