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151)

作者:阿苏聿

前者贺逐山略有耳闻,人称“老斯科特”,是提坦市数一数二的富商大贾,靠情/色产业白手起家。但跟在后面的年轻人是无名之辈。

他面容清俊、身型高瘦,却有一双坚毅明亮的黑色眼睛。仿佛摄人心魄,令见者久不能忘。

“老斯科特”点燃雪茄,边走边和年轻人说话。年轻人轻弯嘴角,只礼貌回应两句,“老斯科特”便很给面子地前后捧腹,顺势将手环在年轻人腰上。

“我们该回去了。”仿生人管家提醒道。

那年轻人却察觉了贺逐山的视线,蓦然抬头,远远地看了他一眼。

那明是温润平和的一眼,却叫贺逐山无端品出一点寒意——

“凤凰”在贺逐山喜迁新居的同一日,拎着手提箱搬进斯科特家豪宅东侧。

年轻人住在东侧阁楼,小巧却精致,正对贺逐山的窗户。贺逐山还未到上学年纪,成日待在家里。

他遗传了父母的优质基因,天生对数字极其敏锐。因此,他每天坐在桌边专心致志解父亲留给他的数学谜题时,一抬头,便能望见年轻人身影。

对方总穿一件米白色衬衫,罩深褐色羊呢马甲,习惯叼着电子笔在虚拟屏幕上写写画画,桌上还有数不清的奇怪仪器——贺逐山后来知道,他是一名赛博病心理治疗师。

自打仿生人面世,提坦市的失业率便逐年走高。越来越多的工厂工人被机器取代,无计可寻,在街头流浪。父母心慈,试图尽绵薄之力提供帮助,于是他们雇用了许多待业者在家中做园丁、司机,或清洁员,为偌大的房屋里增添些烟火气。

家务工作并不繁重,闲来无事,这些人喜欢三三两两聚在花园长椅边晒太阳打发时间。而贺逐山喜欢躲进干草堆里读书,于是他经常听见他们肆无忌惮地议论富人区里的流言蜚语。

比如艾米丽·冯夫人的地下恋情啦,托德先生在垮台边缘的灰色生意啦……

他偶尔也会在这些八卦里听到一个词:

“噢,你说老斯科特?”

园丁吹着口哨修剪玫瑰花枝:“你以为老斯科特真缺一个私人赛博病治疗师吗?他只要打个电话,全城的义体医生都会追到他的屁股后面!”

他说:“他花钱养人在家只有一个原因,啧,你们这些明知故问的老色鬼……”

只是因为人类心底永远潜藏有最原始的欲望——

“凤凰”随手掸灭烟灰的样子很美。

父母不喜社交,又常年不着家,两方邻居便从未有过交集。日子本该相安无事地进行下去,可有一天晚上,贺逐山坐在桌边解仿射密码,忽听见某种巨大的引擎轰鸣声越来越近,吵得他无法静心,便撩开窗帘,躲在暗处悄悄窥视。

一辆明黄色超跑正沿山路冲上原野,仿佛野兽,在雪雾里撕出一条裂口。车开得相当凶猛,以90迈高速甩尾过弯,仿佛不要命似的,一个漂移,横停在斯科特家庄园门口。

一个金发绿眼的年轻人跳下车,无视管家为他递来黑伞,把灰色西装往肩上一甩,就迎着大雪往屋里冲——他的身影在高窗间闪烁,一路制造出“丁零当啷”的可怕动静,最终消失于三楼转角,下一秒,“哐当”一脚,踹开“凤凰”那间阁楼的木门。

他应该是叫“兰斯”,或者“兰登”——贺逐山拿不准,老斯科特有很多儿子——但他的长相多半随母亲,有一种英俊的锐利。天气寒冷,只穿一件单衬衫,把袖子撸到手臂上,鬓发微乱,依然贵气。

贺逐山决定叫他兰登。

兰登气冲冲闯进房间时,他那五十来岁浪荡依旧的父亲正躺在治疗椅上,看“凤凰”给自己注射一管神经痛缓解液,在升天般的快活与虚无中,冲儿子咧嘴一笑。

兰登冷笑,一枪打穿了全息投影仪。

老斯科特年纪大了,更换过机械手、机械臂,能量源心脏,和一颗高级电子义眼,总在深夜被赛博神经痛折磨得难以入睡,但这都不是他染指一个和兰登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的理由……

尤其在对方似和兰登曾有一面之缘的情况下。

父子俩在房间里争吵起来,年轻人后退一步,面无表情拆下外接手术臂。

贺逐山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他读出兰登一句唇语:“你怎么不去换个机械——呢?”

老斯科特气得浑身发颤。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战火,他从治疗椅上蹦下来,气急败坏地用金属手臂攻击儿子。年轻人却不以为意,不参与,也不劝架,只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点上支烟。

他似是觉得热,解开一粒衬衫扣子,靠在窗上,朝大雪吐出烟圈。他便在这时和贺逐山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年轻人歪了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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