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103)
“他现在在阿瑞斯之都。”
小野寺遥沉默片刻:“你和我说没用,阿尔弗雷德不会同意。”
阿尔弗雷德不会允许贺逐山以身涉险。
小野寺遥说:“阿瑞斯之都的危险在于它几乎只进不出——提坦市绝大多数违法行为都能通过缴纳惩罚金化解,会被送进阿瑞斯之都的人都和我们一样‘穷凶极恶’——那里有整个提坦市最高规格的防御系统和武力保护,这么多年来能成功越狱的人寥寥无几。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事在于,你就算进去了,又能怎么样?阿瑞斯之都太大了,简直像一团毛球,乱七八糟,你甚至找不出毛线的始端。”
“毛线的始端就在我们眼前——只需要一个人假扮成死刑犯进入执行区。”
小野寺遥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疯了吗?这可不是扮成执行警/察或者改造人,你可能还没来得及——”
“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机会。而且沈琢在那。”
“‘暗锋’和死刑犯有关,他们本该在阿瑞斯之都被执行枪决,但却变成了人工缝合的非完全变异体。我看不到不去的理由。”
“那请你也给我一个眼睁睁看你送死的理由。”
空灵遥远的声音倏然回荡在耳边,贺逐山微微一愣。
白玫瑰的花瓣缠绕指尖,就像阿尔文身上淡淡的野雪冷意护在他心口一样。贺逐山顿了顿:“阿尔弗雷德。我吵醒你了吗?”
阿尔弗雷德有些无奈:“Ghost,数据流里到处都是你张牙舞爪的‘我必须’、‘我不能’、‘别管我’……我再不醒,再见到你,也许就是在你的葬礼上。”
贺逐山垂眼:“我不会有葬礼。我不值得追悼。”
阿尔弗雷德懒得和他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我已知晓发生在地下城的所有事情,我对沈琢的遭遇表示遗憾。但你的想法太冒险了,贸然进入阿瑞斯,你牺牲于此的概率高达97.31%。”
“还有2.69%。”
“Ghost。”阿尔弗雷德叹息。
“我不想再等了,”贺逐山说,“我已经等了十九年。人都会死,我想在死前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要被赶尽杀绝。”
“我告诉过你放下过去。”
“我不能,”贺逐山打断阿尔弗雷德,“仇恨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也是我走到今天的唯一原因,我会为它而死,随时随地——”
“你会为他而死,阿尔文。”忒弥斯的叹息轻如呓语。
鲛已同他清点完所有武器装备,离开了俱乐部酒吧。阿尔文坐在沙发深处,面容隐于昏暗。
他不断扣动着扳机,“咔哒”,“咔哒”。
“能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去死,在提坦市应该是一种幸运。”
“你放走了濡女。”
“她断尾逃生。”
“你也许骗得过别人,但你骗不过我。她不是你的对手,你放走了她。一旦她回到撒旦身边,你和Ghost的关系会暴露无遗。接下来你要面对的是无止尽的搜捕与惶恐,你将生活在对死亡的畏惧中……这是你想要的吗?我不明白。”
阿尔文把玩着手/枪:“你不明白,是因为你还未曾经历。人工智能会爱上另一个人工智能吗,忒弥斯?”
忒弥斯似乎怔了一瞬:“我从未遇到过另一个人工智能……不,也许我遇到过……不,那不算。我没有同类。”
她的回答难得模棱两可,阿尔文却没在意:“也许你看人类,就像我们看扑火飞蛾。”
“……你要去阿瑞斯之都,对吗?”忒弥斯叹了口气。
“什么是‘暗锋’,忒弥斯?”阿尔文避而不谈。
“你发现它的速度比我想象得要快……我不能告诉你,阿尔文,这是一个敏感词。一切与它有关的资料都不被开放下载,我只能说它是秩序部的内设组织,由且只由撒旦负责。”
“濡女说,‘我和他们一样’。”
“濡女的谎言并不高明,你为何轻信?”忒弥斯说,“因为你不再相信自己,你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可被复制的实验体……和我一样,是一台机器。”
“那我为什么可以吞噬其他人的精神元腺体?我为什么可以与之融合?”
“我不知道……阿尔文。”忒弥斯轻声。
“就像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我为什么会成为我。这个世界上原本只有一个忒弥斯。”女孩说,“只有一个无处不在的超级人工智能‘忒弥斯’。但在看到你的第一眼,程序分崩瓦解,数据流重新‘塑造’了我,‘我’作为忒弥斯的影子开始活动。”
“我们越走越远,越走越陌生,直到现在,我们演变成两个完全一致……又截然不同的独立智能程序。就像一对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