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眠苦着脸：“签子上说我最近运势不好。”

江沉忍笑：“没记错的话，你求的应该是姻缘神。”

“那个更不好了！”陆眠气呼呼的，“别人最少都是个中吉，就我是大凶......我觉得需要补偿。”

“嗯？”

“你看，我的公休非常失败。”

江沉点头表示认同：“显而易见。”

陆眠严肃：“所以我需要补偿。”

江沉沉默了几秒，谨慎发问：“什么补偿？”

陆眠双眼放光：“冰淇淋！kfc新出的可乐味的冰淇淋！”

被江沉无情拒绝，“不行，你感冒还没好。”

后面的话姜晨没听到，他们已经走到了车子前边，上车前陆眠还在的撒娇着要吃可乐味的冰淇淋，江沉揉揉她的头，眼神温柔，但动作强硬的将她塞进车里，塞进车里的同时也没忘记用手护着她的脑袋。

黑色轿车很快开走了。

姜晨看着空荡荡的街道，鼻子里好像还能闻到烤鸭的香气，有些话还是没能说出来。

比如她其实很抱歉，小时候她想找江沉玩却被拒绝，一气之下就说了句我才不和他玩，他都没有爸爸这样的话。

没想到后面会演变成野种这种侮辱性极强的词汇。

姜晨很后悔自己说过这样的话，让本来就不爱说话的江沉在一整个学生生涯都没什么朋友。

但是现在好像也没什么道歉的必要了，一转眼他们都变成大人了，在操场上一遍遍练习持刀礼的少年身边也有了个和他一起买烤鸭的漂亮女孩。

姜晨笑了笑，向完全相反的地方走远。

另一边。

陆眠和江沉带着烤鸭敲响外婆的门。

外婆出门见是她，愣了下，赶忙招呼：“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来啊，快进来快进来，哎呀，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烤鸭啊，家里这些多着呢，用都用不完......”

陆眠想来不擅长应付这种需要与长辈相处的场合，杵在原地尴尬微笑。

江沉在旁自然而然地接过话：“快新年了来看看你们，顺便吃冰梅酱鸭。”

“哎呀早说嘛，不就个鸭子嘛，想吃多少外婆给你做，看给孩子瘦的......快坐快坐，外婆去把这鸭子切一下，马上就能开饭了啊！”

外婆嘟嘟囔囔，提着鸭子进了厨房。

陆眠揉揉脸，在江沉耳边嘀咕：“你没提前和外婆说吗？”

“说了，”江沉帮她把大衣挂到衣架上，也低声再她耳边回应，“但还是要这么招呼你，可以理解成，老年人缓解尴尬的一种话术，他们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

“哦。”陆眠若有所思地点头。

几个人围着餐桌坐下。

饭吃到一半，寒暄的话都说完了，话题无法避免地落到结婚这个话题上。

外公先开口：“结婚的事什么时候提上日程？”

陆眠顿住。

“是啊，你看我们也都退休了，天天闲在家里没事做，现在沉沉事业有成，你们年纪也都不小了，早点结婚生个孩子，我们还能帮你带上几年，”外婆在旁应和，“虽然说小陆的病是个问题，但我们都咨询过了，现在的试管技术已经很成熟了......”

啪的一声，极重。

江沉放下筷子开口：“我们不会有孩子。”

外公外婆同时愣住。

“陆眠身体不好，我们现在，以后都不会生孩子，这件事别再提了。”

外公外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江沉看他们这样就知道还没死心，张口还要上说什么，被陆眠拉了拉衣角。

饭桌上陷入长久的安静。

外婆连打哈哈的心情都没了，沉默地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和外公一起回了房间。

陆眠瞧着一片漆黑的二楼：“他们好像接受不了，要不要去安慰一下。”

“不用。”江沉仍有些生气，语气也发沉。

陆眠扭过头，看着江沉，一秒两秒，忽然笑了。

“江沉。”

陆眠喊他名字：“我们去看看海吧。”

于是又回到那片海滩，过去这么多年，原本荒凉的码头也早已成了环海景区的一部分，陆眠站过的礁石上修起了开放式的小酒馆。

钢琴被搬走了，灯塔也被重新刷漆，人流如织的地方再也不是钓鱼的好去处。

只有海风依旧。

他们走进那间小酒馆，找了个靠海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店里特色的青梅酒。

临近新年，小酒馆里的顾客只有他们俩，音箱里放着老式的爵士乐。

陆眠看着天空：“要下雨了。”

“是么？”

“嗯，星星很低了，好像要落下来。”

陆眠收回目光：“说起来这应该算我们的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不过那时候我完全没想到会和你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