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警叔叔好帅啊！”

沈肆月看见他们的臂章，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

而肩上是一道杠，是军校学员。

有小朋友伸手，敬了不算标准的军礼。

军校学员们笑了，每个路过他身边，都会伸手回一个标准的军礼。

军装照不能随便拍，更不能上传网络，沈肆月放下手里相机，只把眼前画面珍藏在脑海。

身边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轻轻扯住她衬衫一角。

沈肆月低头：“怎么啦？”

小姑娘童言无忌：“姐姐，我长大要嫁给武警叔叔。”

沈肆月手撑着膝盖，笑眼弯得像月牙：“姐姐也是这么想的，姐姐也要嫁给武警叔叔。”

“哎，那个穿白衬衫的姑娘，不是‘顺拐’吗？”蒋沈碰了碰顾桢。

顾桢抬头，沈肆月站在一众小学生身后。

她脖子上挂着相机，笑眼弯弯跟刚到她腰的小姑娘说什么。

像一束干净明朗的光。

沈肆月再抬头，突然就看见他。

那人眉眼五官的每道线条，都跟她的心上人，分毫不差。

帽檐阴影下的浓密睫毛，微微弯后而上扬的眼尾，吸走所有光亮的、灼眼的泪痣。

人太多，她不敢喊他名字，只好跟小学生们站在一起，拼命挥手。

全副武装的一整支队伍都变成模糊而遥远的背景，她听见小朋友在喊：“叔叔我长大以后去找你！”

顾桢剑眉轻轻扬起：“叔叔等你。”

看见她，他冷冽的眉眼如冰雪消融，视线一对上，嘴角就弯了上去。

下个瞬间，顾桢抬手，笑着回了她一个军礼。

第32章

即使是擦肩而过，也一句话不能有。

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笑时眼睛压出来的上扬的弧，抬头时下颌扬起的弧度……

短短几秒，惊鸿一瞥，即使走出很远，依然在她脑海里久久不散。

顾桢清瘦挺拔的背影在视野里渐行渐远，沈肆月的视线却不由自主跟着那抹行进的迷彩。

“在这儿犯花痴呢？”赵潇冷不丁出现在身边。

沈肆月摇摇头，脸上还有些烫：“不是。”

“有军人情结？制服控？”

“也不算吧，”沈肆月笑笑，“准确来说，是我喜欢的男生，刚好是军人。”

赵潇：“不怕？”

她说的是刚才的采访，王惠兰的经历。

沈肆月回想，自己妈妈是如何一个人任劳任怨把她带大，说起爸爸，脸上永远是笑。

她在温暖的阳光里笑着摇头，像一朵永远跟随顾桢的向日葵。

“不怕。”沈肆月轻声开口，语气温柔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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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拉练回来，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添了伤。

有人脚踝肿得不像话、作战靴差点脱不下来，有人膝盖受伤，一瘸一拐跟着走完全程，更有人手背掌心全部磨烂，惨不忍睹。

顾桢洗过澡，三毫米的寸头稍微长长了些，眼角眉梢都还湿着，脖颈上搭了一条军绿色毛巾。

手机下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挂断，第一件事是给沈肆月发信息。

沈肆月没有回。

从郊区的大山赶回C市，已经晚上九点。

沈肆月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连接上充电器，手机已经关机好久，不知道顾桢有没有发消息给她。

室友们周六出去聚餐，聚餐之后是电影，中午的时候问过沈肆月要不要回来找她们会和。

沈肆月只说自己累得不行，当然比这更重要的是，她想跟顾桢打个电话。

电脑打开，速溶咖啡香甜带着淡淡的苦涩和奶味。

一开机，各种班级群、社团群和微信公众号的信息蹦出来，当然，这里面还有顾桢的消息。

他说到做到，不管是高中时、说以后给她看剪寸头的样子，还是大学时说给她看穿军装的真人，以及，第一次发手机时告诉她：只要发手机，我就会找你。

隔壁宿舍有女生谈异地恋，每天电话微信不断，男生稍微忙一些，女生就要患得患失，最后安全感被折腾得所剩无几。

她好像很少会有这样的时刻，虽然他并不是她的男朋友。

但是他会报备，不能回信息、打电话的时候会解释，这一切，给足她安全感。

【顾桢：发手机了。】

【顾桢：你在干嘛。】

沈肆月抿起嘴角笑，忘了从哪看到的，“在干嘛”这三个字，好像是约等于“我想你”来着。

她回：【我在整理采访的初稿。】

【顾桢：今天是去采访吗？】

【沈肆月：嗯。】

【顾桢：忙完告诉我。】

为了给自己留出时间，沈肆月在返程的路上手机打字，稿件其实已经整理得差不多。

她赶紧告诉顾桢：【没关系的！我马上就要发送给带我的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