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呢，我在这呢。”

莫欢不厌其烦回应着他，他喊一声，莫欢就回应一次。

顾北淮直起身，牵着莫欢的手走向床边，他拉来窗帘，怀抱着莫欢坐在宽阔的露台上，轻声说道，“自在，哥哥是不是从来都没告诉过你，为什么我会那么疼爱南南。”

莫欢歪了下头，自然而然的说道，“难道不是因为她是你唯一的妹妹吗？”

“是，也不全是。”顾北淮眉宇稍霁，露出淡淡的笑，“我小时候，脾气不好，总是耍驴犯浑，为此没少挨打，南南出生以前，我每次挨打都只能自己一个人扛着，毕竟在顾家，没谁敢和爷爷对着横，但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那个可以保护我的人，出现了。”

顾北淮还记得，那次是他不小心打碎了家里一个天价的花瓶，本身打碎东西这件事不要紧，道个歉就好了，可他不肯道歉，他生来就不会道歉，所以尽管人证物证俱在，他还是冷着脸梗着脖子。

这种情况下换来的只可能是一顿暴揍，就当顾修然拿着柳条要收拾顾北淮时，顾知南出现了。

那时的顾知南才三岁，小小的一个，路都走不明白。

但就是这么弱小的一个她，却用她瘦小的身子挡在顾北淮的面前。

她对顾修然说，“爷爷，打人不对，打哥哥更不对。”

然后又对顾北淮说，“哥哥，哥哥不怕，南南保护哥哥。”

思及此处，顾北淮森冷的眸子终于染上浅浅的笑意，他抬手，揉了揉莫欢的头发，目光似月色温柔，“那时的南南连话都说不清楚，总共两句话，她说的磕磕绊绊的，但就是从那时起我就暗暗发誓，只要有我顾北淮在的一天，这个世界上，无论是谁都不可以伤害南南，谁要是让南南不痛快，他这辈子也不许好过。”

顾北淮说着，瞳孔里突然闪过一丝歉疚，“可是自在，我失约了，我没能完成我的誓言，我没保护好南南。”

第169章 不讲道理的顾北淮

莫欢眸光微凝，她跪坐在露台上，挪动着身子靠近顾北淮，伸手，将他的头搂进怀里。

“北淮哥哥，你还记得忘尘大师和我们讲过的因果吗？佛说，一切法皆是依因果之理而生成或灭坏，我相信，南南种下的因，一定会结出属于她的果，就好像她后来遇到了唐禺，又好像她后来重新回到了你们身边。”

莫欢俯身，在顾北淮泛着青茬的头顶落下一吻，“佛说，人生有四大苦难，若能熬过去，好日子不请自来，北淮哥哥，你相信吗，属于南南的苦难，已经全都过去了，接下来迎接她的，一定全都是好的。”

十余年的佛教生活让莫欢活得很通透，她总是能用最平静的心态去看待那些最糟糕的事情。

这些类似于宽慰的话若是别人和顾北淮说，顾北淮肯定会十分不屑的嗤之以鼻，可偏偏，和他讲这些的是莫欢，以往让他觉得有些啰嗦的话，这一刻他竟出奇的觉得颇有道理。

他浅浅一笑，昂首，在她唇角亲了一下，然后又重重的亲吻了一下她的眼睛。

“傻自在，你是不是，从来都不会吃醋的？”

嗯？不是在说南南的事吗？为什么会突然扯到她身上？

莫欢眨了眨眼，眼里流露出几分茫然。

顾北淮可太喜欢看莫欢这种傻乎乎的表情了，他用力的揉了揉莫欢的脸，佯装生气的问她，“自在，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吃醋？你听我当着你的面去夸另一个女孩，你都不会吃醋的吗？”

莫欢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还有些忍俊不禁，她无奈的笑了下，说，“顾北淮，她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我们是家人。”

道理倒是这么个道理，可是……

他真的好想看莫欢为他吃醋的样子啊。

顾北淮撇撇嘴，搂住莫欢的腰，将头埋进她的胸口，闷声闷气的说道，“自在，自在，你是不是……没那么喜欢哥哥？”

不然，她怎么都不吃醋的啊？

不像他，不是在吃醋，就是在吃醋的路上，连莫欢多看一眼公狗他都不愿意。

“顾北淮，你好不讲道理啊。”

莫欢说这句话的时候半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满满的全是宠溺。

顾北淮什么时候讲过道理？顾北淮从来都不讲道理。

他抬手，猛地扣住莫欢的后脑勺，按着她的头迫使她的薄唇贴近自己的唇。

他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了下莫欢的唇角，低沉的声音满是蛊惑，“自在，说你喜欢哥哥。”

讲真，如果现在顾羡西在这的话，他肯定会狠狠的踹顾北淮一脚，顺便骂他一声傻逼。

但现在在顾北淮面前的是莫欢啊，她实在是太惯着顾北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