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禽对恶犬(59)
既然纪翎已经拒绝了,钟素商也就只能暂时止住话题,纪翎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和邹婶对视了一眼,没忍住笑了笑,心里都是止不住的喜欢。
两人催促着纪翎赶快去午睡,商量好明天再过来之后就轻轻地关上了门。
房间终于安静下来,纪翎躺在床上,把被子一直拉到下巴。
可惜他没睡多久,半梦半醒之际,纪翎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被子下面嗡嗡震动着。
他迷迷糊糊地摸出来一看——上面有二十多条未读消息,全都来自贺琢。指尖翻到最上面一条,是对方问他现在在干什么。
这么一问让纪翎想起来了,他动动手指回了几个字,然后翻身下床找出药箱。
他刚想起来,今天的药还没换呢。
纪翎正皱着眉头给前胸的伤口上药,贺琢的消息又连珠炮似的飞了过来:“伤口怎么样了?给我拍张照让我看看呗。”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断,纪翎有些不高兴地撇撇嘴,随手回了道:“没什么好看的,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对面立刻不愿意了,发了个长语音过来:“不行,你这对待伤口的态度也太随便了!我之前有一个发小也是不重视,结果后来伤口发炎了,整条胳膊都截肢了,你快点发给我看看,我看看你究竟上没上药,顺便给你判断一下。”
真的假的啊?小鹦鹉犹豫了。
真的这么严重?
伤口一道在前胸,一道在后背,拍哪里好像都不太方便,纪翎看到了自己的胳膊上的一处擦伤,想了想,曲起小臂和大臂,手机对准自己肘关节,镜头拉近,然后给贺琢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上药了,没骗人”。
贺琢正在和沈钺与祝若旸吃饭,突然手中的勺子当啷一声掉进了面前的碗里,溅起的汤汁扬到了他的脸上。
沈钺和祝若旸有些纳闷地抬起头,却发现贺琢的鼻孔流出了两道汹涌的鼻血。
“你怎么了?”沈钺不解地问道。
贺琢第一反应是把还亮着光的手机立刻扣在了桌面上,然后才腾出手擦了擦脸上的鼻血,结结巴巴地回答他:“没、没怎么。”
祝若旸给他抽了张纸递过去,沈钺则眯起眼睛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在看什么东西?”
小狗脸上满是被说中的慌张:“胡说什么呢?大家都在这儿吃饭呢,我能看什么东西?”
像是生怕对面的两人追问似的,贺琢三口两口吃完剩下的饭,丢下一句“我有事先走了”就落荒而逃。
沈钺看着他狼狈的身影,无奈地和祝若旸摇摇头:“真搞不懂他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卫生间里的水龙头开到了最大,带着些凉意的自来水让贺琢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走到最里面的隔间,再三确认了自己锁好门后,鼓起勇气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
然后一股热气直接窜到了头顶。
不行,这对小狗来说还是太过震撼了。
不能怪他定力不够,要怪就怪照片上的内容实在太过引人遐想。他知道纪翎皮肤白,但他不知道纪翎的……身上也这么白。
两片雪白的肉弯起一个美好的弧度,中间有道若隐若现的缝,上面有道不深不浅的擦伤,涂了点淡色的碘伏。
贺琢的手机刚换的最新款,所以他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两瓣中间的那一点嫣红的小痣,和他鬓角的那一颗很像。
真是要了狗命了。
贺琢不恨自己定力不够,只恨纪翎——
他怎么回事,怎么身上到处长痣的?
以及,纪翎看着那么正经的一个人,怎么实际上能随便给别人看屁股呢?
贺琢在这边百感交集,纪翎在那边也有点坐立不安了。
小狗的瞎话随手拈来,小鸟却当了真,他想了想,还是点开了顾大夫的消息框。
对面还没回,纪翎家的门却先被敲响了。
这回又是谁啊?
打开房门,贺琢喘着粗气的脸现在他的面前。
穿着睡衣的纪翎露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贺琢?你怎么过来了?现在不应该上课么?”
贺琢脸有点红,眼睛四处乱飘,根本不敢落在纪翎的身上。
“那什么,”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扣着门框:“我来看看你,好几天没见了,也不知道你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纪翎叹了口气:“进来吧,再过一会门框都得被你凿出个窟窿。”
两人在客厅里相对无言,纪翎给他倒杯水放在了茶几上。
杯子落在桌面的那一刹,里面的水荡漾了两下,贺琢盯着那撇波动,脑子里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脸红得像一块烧得半熟的砖。
他清清嗓子,纪翎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