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心脏病，很多事情她一个人反而做不到，还是会麻烦到父母一辈。

季妗涟每次听着，都有些说不出的想法。

她的懂事，就会让人觉得，好像曾经一晚上学会长大的自己。

儿时带来的记忆很刻苦，曾经季妗涟也曾任性过，绝望过，不信任家人。

后来看到季延之深夜病重发作，因为呼吸不畅缕缕濒临死亡时，季妗涟就学会了成长。

家人对于她来说已经失去了两个了，再多一个，她怕自己承受不住。

所以她开始改变自己，让自己成长，开始思考以前的自己是怎么样的，她用一个晚上教会了自己回到从前。

回到大家心目中，机灵聪明，漂漂亮亮的季妗涟身上。

她不再是闷在屋子里不出现的季妗涟，不再是坐在角落里，好似不会说话的人偶。

很多人，乃至季延之都觉得她不一样了，通通都觉得她可能是遭遇了刺激，发生了心理变化。

但其实不是，只有季妗涟知道，她没有什么保护机制，没有任何的心理创伤，她只是不想让亲人在为她操心了。

能让她割舍不下来的人，只有亲人，所以她自己舔舐着伤口，为了家里的安康。

以至于她看到小爱，就好像看到了很久以前的自己，她太懂这些事情在一个小女孩意识里，是多大的负担和代价。

她多希望此刻的小爱，是个无忧无虑，没有负担的孩子。

“妗涟姐姐，你好漂亮呀。”小爱躺在床上，手上插着很多的针管，季妗涟光是看着都觉得疼。

她好像在笑，笑起来眼睛很亮，像一颗宝石般，清澈干净，没有半点人世间的嘈杂和泥泞。

季妗涟靠过去：“我们小爱也很漂亮，所以小爱你早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化美美的妆好不好？”

“真的吗？会给我化吗？”小爱带着些憧憬，语气就跟一根刺，季妗涟此刻心比她还疼。

无论是否私心，季妗涟希望小爱能够好起来，算是弥补自己小时候的空缺。

有的人迫于钱而没法治疗，而有的人有钱却也没办法根治小时候的伤痛。

人生多许无奈。

季妗涟希望以后能够好起来就够了，先解决掉燃眉之急，再去治愈过去。

第470章 医院

*

医院走廊，透亮的光穿过窗台，照射在整个医院，晒在行色匆匆的人影上头。

金黄色的暖光就像是为大家开了一条又往成功的道路，奔走的人也都在为了身体健康，手术成功而着急。

季妗涟站在廊中，看着一圈又一圈的人，这才明白医院的真正意义。

就好似那道光一样，照亮着所有人，只为了给人一道活下去的曙光。

医院就是在跟死亡抢时间，赋有无穷的意义和使命。

刚处理完，从病房中做出来的白卓然，他没有穿着标准的白大褂，而是一袭干净利落的西装，直直的站在季妗涟的跟前。

白卓然如沐春风地笑着：“每次你一来，小爱的病情就会稳定，比起我，你好像更像个心理医生。”

“凑巧罢了，如果我不是大明星季妗涟，可能小爱不会认识我。”她说。

“会的。”白卓然笑道，“这条路很适合你，有今天的成就，都是你应得的。”

“别夸我了，说说小爱吧，手术成功的几率高吗？”

白卓然摇头：“我只是个心理医生，只能劝她去做手术，但是不能代表整个做手术的人夸下海口。”

“小爱的心脏病，之前她一直有意离开，所以很多治疗的特效药都没有吃，这才让身体越来越不如从来，如今有在好好吃药没有问题的。”

季妗涟蹙了下眉，白卓然说的并不肯定。

她了解白卓然，白卓然只会对有把握的事情加以肯定，要是没把握，那就证明事情的余地很糟糕。

可能糟糕到，有些绝望。

“机会渺茫……的意思对吗？”季妗涟有些后怕。

白卓然又摇了摇头：“我国的心脏治疗方面的手术很先进，失败的概率并不高，加上小爱有好好配合，手术不会出现特大问题。”

“真哒？”季妗涟的心终于松懈了点。

白卓然这才点头：“别想太多，一起相信小爱就好。”

她点头，一颗心才算是掉了下去。

放下心口的冲动过后，两人都无言的靠在门口的栏杆上，或许是太久没有见面，一下子少了话题沟通，也可能是因为其他什么。

他们相视看了对方一眼，在漫长的时间中，午后的阳光拖拽到她的脚边，季妗涟踩着它，有些漫步在光下的错觉。

好像她又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匆匆漫步在树荫下的日常，过着轻松平常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