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火葬场了吗(96)
想到可能的后果,姜婳身子颤了一瞬,巨大的恐慌向她袭来。
就在这时,紧锁的窗传来了敲门声。
她眸一凝,望向窗边。
......谢欲晚还会敲窗?
她不想理会,不管是谁,这般时间来她一还未出阁的小姐门外,是想作何。这般动响,若是被人听见了,她在长安城中名声还要不要。
她从一旁寻了匕首,放置在被褥之中,心中有些害怕。
这是她送走姨娘后第一次,觉得,不能,不能就这么下去了。她的安全,也时刻岌岌可危。即便她自己不在意,也要为姨娘在意在意。如若她出了事,姨娘在这世间,也活不下去。
只要手中没有权势,这世间,对她就都太不安全了。
她眼眸紧缩,望向窗边。
突然听见了一道熟悉的温润男声:“姜三小姐,是在下,于陈。”
她紧绷的身子一松,掀开被子,穿好衣裳,茫然地向窗边走去,怎么......会是于陈。这般深夜,他来欲作何?
她没有出声,只是亮起了一盏灯。
然后,就听见向来温润的于陈吞吐却又坚定道:“父亲突然如何都不同意在下同你的亲事了,原本要提亲的日子,也把我锁在了房中,今日在下打晕了守门的侍卫,才逃了出来。”
他停了一瞬,然后认真道。
“姜三小姐,你愿意,同在下一起去江南吗?”
第二十九章
姜婳怔了一瞬, 没有说话。
深夜中,在姜府偏僻的小院中,隔着一扇窗, 于陈的声音有些拘谨又格外地坚定。
“深夜来寻姜三小姐, 是在下冒昧。在下也知, 小姐并不会信得过,一个只见了数次面的陌生男子。但是,在下还是想试一试。”
少年的声音温柔而坚定,隔着一扇窗, 姜婳几次没有张开口。
于陈并不介意她的沉默,长身玉立于窗前, 温声道:“那日听从父亲的命令, 我来了姜府,姜老夫人让我去学堂, 见一见小姐。我记错了时间, 去得有些早,故而一直在门外。姜老夫人之前给我看过小姐的小像, 故而我知晓了坐在角落的是小姐。”
“不知为何, 小姐看起来并不开心。出来见我时,却没了学堂中的模样,变得娴静,笑颜如花。有些孟浪, 但我那时便觉得从未见过小姐这般好看的人。”
“从父亲口中,我知晓, 小姐并不抗拒这门婚事。我很开心, 那日便写了信,飞鸽传书给了尚在江南的娘亲。我看着父亲同姜老夫人换了庚帖, 算了八字,定下了上门提亲的日子,我很喜悦。”
姜婳看着月光在窗纸上映出的少年的剪影,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口边。
于陈继续说着:“之所以喜悦,即是因为真心爱慕,也是因为......那日酒宴,我回去时,曾无意中听见姜府中的二小姐同身旁的奴仆说,要千方百计将小姐嫁给很不堪的人。”
“那时在下想,在下,如何也不能算很不堪的人,二小姐那般恶毒的心愿,要落空了。那日之后,在下又稍微打探了一下府中的事情,知晓小姐在府中......过的并不好。所以今日在下才打晕了奴仆,这般唐突地跑来了姜府,就是想——”
窗外,于陈认真地望着窗纸上的身影,耳垂全都红透了,但还是依旧坚定而温柔地道:“小生想邀请小姐,一同去赏江南的花。”
“砰——”
门从里面缓缓推开,姜婳静静看着月光下温柔又真挚的少年,沉默了许久。
于陈见她开了窗,欢喜一瞬间盈满了眸,耳垂和指尖都红的恍若充血。但即便害羞至此,于陈还是温柔地望向只隔着一扇窗的姜婳。
姜婳声音很轻:“只是赏花吗?”
于陈一下子红了脸,声音依旧很温柔,只是小了些:“如若小姐愿意,自然......春日赏花,冬日赏雪,烹茶煮酒,随行随乐。在下此生无大志,但家中权势能护小姐,家中钱财能供挥霍,此生也当妇唱夫随。”
说了这般不合礼数的话,他眉骨都红透了,却还是害羞而坚定地将背后的东西递了过去。
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浮现在姜婳眼前,姜婳手指尖颤了一瞬,还是轻解开了少年打好的结。
里面的东西浮现在她眼前,三张纸,一个玉佩,一个令牌。
她的视线停留在那薄薄的三张纸上,耳边响起少年温柔而羞赧的声音:“三书是在下手写的,不是家中备的那一份,原是希望成婚后给小姐的,但......”
姜婳的视线看向那一方简单的玉佩,于陈轻声道:“玉佩是娘亲给我的信物,说我日后遇上了喜爱之人,待到求娶时,便将玉佩一同奉上。”
随后,他又从手中拿出了一方礼单,轻声道:“小姐手中的礼单,是家中为小姐备的。我手中这份,是我为小姐备的。只是,来寻小姐逃跑,带着几十个箱子,也太不像话了些,所以我将那些东西都换做了银钱,存在了银庄中,那枚令牌,是银庄的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