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火葬场了吗(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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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姜府已经是深夜。
姜婳从衣袖中拿出从前求的平安符,拿在手上,入了姜府。
守门的侍卫在她的手间停了一眼,随后直接让她同晨莲进去了。踏入门后,姜婳望着手中的平安符,想起这还是从前司洛水塞给她的。
她没有多想什么,只是照例将平安符放回了衣袖中。
回到小院之中,姜婳拿出了那方木盒。
“晨莲,唤寒蝉将木盒藏到今日那方小院之中吧。”
即便上面用的一些符号,旁人看不懂。但是自从上次侍卫搜查的事情之后,姜婳一直有些担心。
祖母那里的证据她暂时拿到了,只是还不知同当年姨娘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她得想个法子,离开姜府一段时间。
无论是寻王尚书还是寻旁的法子,从上次祖母对她释放如此信号开始,姜府已经不安全了。
想着尚昏迷的祖母,姜婳沉默了一瞬,重新出了小院。
她一路都有些沉默。
她不知祖母和姜禹在姨娘的事情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但是从她懂事之际,她再也没有从姨娘口中听过姜禹的名字。
姨娘总是温柔地抱着她,听她讲学堂发生的事情。
偶尔她问起姜禹时,姨娘会怔许久,随后将她搂紧些。她很少看见姨娘哭,姨娘总是温柔地笑着。
而如今,她到了姜禹的院子前。
守卫的侍卫见了她,一个人径直去通报了。过了片刻,那个侍卫回来,同她道:“三小姐请进。”
姜婳怔了一瞬。
好巧,这两个侍卫就是上一世将她拦在门外的那两个。此时去通报的侍卫,也正是那个上一世去通报过后被姜禹砸了头的侍卫。
她沉默地望了侍卫一眼,走进了姜禹所在的院子。
同她所在的不同,便是去书房见姜禹,也要再走上半刻钟。姜婳望着面前紧闭的门,手有些颤抖。
姜禹同祖母不同。
他是她这具身体名义上的父亲。
令人作呕。
知晓了从前的那些事情,姜婳望着这扇门,沉默了许久。
姨娘从前是正经人家的小姐,即便彼时姜禹再俊美再年轻有为,但姜禹已经有了正妻。正常情况下一个正经人家的小姐如何会委身做妾。
仅仅只是想到这一处,姜婳便觉得作呕。
想着木盒中的那些罪证,她抿了抿唇,敲响了书房的门。
里面传来一声冷漠的‘进来’。
姜婳推门进去,同往常一般行了个礼。
姜禹正在处理什么事情,见到她来,也只是冷声道:“想好了?”
姜婳已经许久未见姜禹,听见这一句,轻声声:“是,我想好了,父亲。”
“那隔日便去太子府——”
姜禹还未说完,便听见姜婳说:“想好了,我不愿为妾。”
她同姜禹的眼神对上,发现姜禹的眼神有一瞬的僵硬。但是片刻过后,姜禹的眼神便难看了起来:“你不顾丞相死活了?”
姜婳轻声笑笑:“父亲,祖母不懂便算了,您也不懂吗?如若这朝堂局势是我一介女子可以决定的,还需要清规律令作何。我相信,清者自清,如若夫子真的做了违反戒律的事情,受到何惩罚也符合这世间的纲理伦常。皇天在上,天子不需要一个女子的服软。”
姜禹被她一句话堵住。
他望向过分‘单纯’的姜婳,有些话如何都说不出来。因为按照姜婳的意思,他反驳一句,便是在说天子不公。
他也不能逼迫姜婳进去。
因为如若强迫的事情被谢欲晚知晓,太子的计划便行不通了。
姜禹眉宇间多了一分不耐烦,挥了挥手:“下去吧。”
姜婳望着姜禹,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从这个男人身上开始。因为他,她畏惧有关血缘的一切。
在她儿时,她只能堪堪到他大腿。她需要仰视,不断地仰视。只是如今她再看着他,发现他也没有记忆中那般高大。
想着那一盒罪证,她只觉得他的灵魂比尘埃还要渺小。
她望着他,没有下去,而是轻声道:“父亲,祖母病了,我想去寺庙中为祖母祈福一月。”
姜禹不耐烦:“你愿意去便去。”
姜婳应了一声,没有再看姜禹一眼,转身退下了。姜禹能同意在她意料之中,因为——
在她从前什么都不知晓时,她虔心为祖母抄写了上千卷的佛经。讽刺的是,那些佛经在火中被燃成灰烬,最后‘告慰’着祖母对姨娘坐下的脏事。
行走在回小院的路上,月亮照着她前行的路。或许是因为天色实在暗了,显得月亮有些亮。
姜婳望着月亮,怔怔地看了许久。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望向一旁的晨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