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火葬场了吗(125)
莫怀蹙眉上前:“公子,怎么回事?半年内公子您已经吐了两次血了,这次比从前还要严重不少。此次回到长安,一定要去寻大夫。”
谢欲晚没有做没有意义的反驳,只是望着东南的方向,看着那一方冲天的火光。
世间万物有其该有的轨迹。
只是......似乎永远不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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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
高座之上,正在饮酒的男人望着江南的方向,轻轻晃了晃酒杯。
下面的太监声音尖细:“那边都已经处理好了,派去处理的人,也都全部绞杀了。那批银子用于家的家产填充了大半,那些人也就不会再追究了。”
一杯酒被送到了太监身边,男人轻声一笑:“这些天辛苦公公了。”
太监神色愉悦地拿起了杯中的酒,毫不设防地饮下。直到片刻之后,口吐白沫,不可置信地望向高座。
直到太监倒下,高座上的人还在随意地饮酒。
下面的戏台悠悠闲闲唱着‘狡兔死~走狗烹~’
等到下面的尸体彻底僵硬,他才嫌恶地看了下面一眼:“阉人一个,扔出去吧。”
下面的人埋头应是,抬起尸体的手却在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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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正值三月。
姜婳寻了一条少有人知的小路,这是从前于陈带她逛江南时,带她认识的路。适才大街上的喧嚣一点点消散,春日的风扬起她的衣衫和碎发,她顾不得自己脸上的汗珠,一路向着于府的方向跑去。
直到,在春日灿烂的阳光之下,她看见了那片‘灿烂’的废墟。
她怔在原地,甚至还未走近,就能看见那片废墟之中喧闹的人群。
有隔了十多里的村民,有附近的小贩,有玩耍的孩童,还有抱着孩子依旧四处弯腰捡拾的妇人。
......一时间姜婳甚至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身旁农妇模样的人推了推:“姑娘你也是来捡些东西回去的吧,来的有些晚咯,我这都来回两三趟了。你是不知道,我第一次来找翻的时候,竟然还翻到了好大一块银子。”
姜婳惶惶看着面前慌乱的一切,满心都是着急。
她也顾不得礼仪,抓住身旁妇人的衣袖:“请问于府是,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于府里面的人呢?”
妇人看着她慌乱的眼神,看了看远处翻找废墟的人群,有些着急但还是好心道:“家中大人这般事情都未同你说?那于大人贪污啊,在京中畏罪自杀咯。昨日一群贼人将于府啊血洗了,还放了一把火。这火烧了整整一夜。”
妇人见她生的好看,不免又多啰嗦了两句:“要我说啊这哪里是贼人,明明就是绿林好汉。那姓于的为官不仁,竟然连灾银的钱都贪,被灭门啊,就是轮回报应!”
姜婳直直瘫倒在地上,手轻颤着,眸中陡然落下泪。
那妇人见她哭成这样,才察觉到不对,默默离远了些,最后跑去那一片废墟之中继续翻找。
姜婳眸颤着,撑着手从地上爬起来,向前走了些准备再寻人问问情况。她心中慌乱得什么都想不起,上前不过几步,就看见了地上那方歪歪扭扭的牌匾。
她红着眸迟疑了一瞬,想起从前于陈在府前抬手指着牌匾,温柔对她说:“阿婳,这是我父亲亲自提的......”
而此时那方牌匾,正被一屠夫模样的人拿着斧子,一刀一刀劈着。那人一边劈,一边在口中骂道:“他爷爷的来迟了,看来看去就这块木头还值些钱。”
牌匾晃悠悠的,已经裂开了,看着马上就要被劈开。
姜婳颤着手,抓住了屠夫要劈下去的手臂,她被带着直接摔到了地上:“等,等一下。”
她红着眼,从怀中拿出一块银子,递了过去:“这块木头,留给,留给我吧。”
屠夫像看神经一样看她,见她不像说笑的,忙拿了银子走远,一边走还一边念叨:“你自己给的,你这姑娘,小小年纪,自己给的啊。”
姜婳望着面前忙乱喧杂的人群,却怎么都寻不到那个记忆中温柔热忱的少年。
她起身准备再走近些时,一道修长的身影拦在了她身前。
她惶惶抬头,望向身前面色依旧平静的谢欲晚。
她几乎是下意识道:“你做的——”
声音还未发出来,她已经被谢欲晚捂住了嘴,他眸色淡淡的:“姜婳,你想清楚了再说接下来的每一句话。”
姜婳被迫同他对视着,泪一点一点盈出了眼眶。
她当然知晓,这办事情不会是谢欲晚做的。只是,她不知道还有谁,也不知道这般事情为何独独发生在于陈和于夫人身上。
他们都是那么好的人......
她惶然抱住身子,失声大哭。为了见于陈,挑选的衣裳,打扮的妆容,此时都同面前的废墟一般,狼狈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