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意切。

后来一切如同计划所料，果然如同皇后所说，这位何小姐是正经大家出来的，沉闷无趣但胜在听话贤惠。

于是，他日日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对她张弛有度，果然没几日她就自以为两人幸福美满了。

其实对于裴昭明来说这并不难，山寺上那些□□的尼姑与僧侣不都是这样？有人来上香时，便是一副慈悲为怀的淡泊样，无人时面目狰狞，生性□□。

尼姑们最爱假正经，尤其是那位大师太，面目丑陋平庸却常常得到别人隐士的称号，殊不知这位隐士在黑夜无人时是如何放荡勾引自己。

就像是自己怀里的人。裴昭明以违反礼制为理由不愿意同她一个锦被。

就算是方才男女之间最为亲密的时候，他也是吹了蜡烛最好是不去看那张乏善可陈的脸，将她当成心里想的那个人。

姜文姬，他的心头不断地摸索。

他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应该能够持续到自己大业有成又或者功败垂成的时候。

哪知道，他提早亮出了獠牙。

那是他为姜文姬亲手制作的玩意，知道她性情低调，所以送的也都是不起眼的东西，只是那手钏都是少年满腔的情意。

再看到手钏落地的那一瞬间，气血翻涌如果不是一丝理智存在，他怕是要抬脚给她一下，非得让她五脏俱碎不可。

可到底也是冲动之下的决定。

深夜他便回过神来，朝夕相处何绣婥并非是嫉妒成性的人。只是话既出，怎好改。再说给她几分教训也是应该的。

但是实在是漏算了这位的家世，也是，何家的嫡女，到底不能随便折辱。只是听说裴昭文的一个小妾都可以随意欺辱姜文姬。

天道不公！

他总有一天会踏上这些人的骨头登上那高位，他要她们都看看，天道也不过如此。

于是他找了个日子同何绣婥和好，或许是他的错觉，何绣婥变得更加恭敬与顺从。两人也算是平安无事的相处了一阵子，只是裴昭明不爱同何绣婥聊天。

何绣婥是个有名气的才女，自己不过是绣花枕头只能够说上一会儿罢了。只是后来无意间让何绣婥发现了幕僚的工作，她也装作不知道样子。

还是那副样子，温温淡淡。如果她生的一副不下于姜文姬的样貌，或许他能够接纳她。裴昭明见惯了庸脂俗粉因为他的相貌而心动情动，不屑于这些人，直到见到了姜文姬，她不会因为这些而刻意与自己亲近。

裴昭明于是也不再遮拦，自己有几分本事就有几分本事，自己纵然不是君子，何绣婥也没胆子作什么妖风。

再见

后来皇帝终于病危了，身为太子的他自然每个日日夜夜都守候在陛下床前，如同一个最虔诚的祷告者，只是他不为生，只为死。

就在最关键的那天，皇帝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大限将至，于是叫来四名顾命大臣却将正经的太子晾在门外。裴昭明预感到了什么似的，调来了龙虎卫和金吾卫与羽林军对峙。

在四名顾命大臣宣读旨意之前将它烧了个干干净净，灰飞烟灭。火光闪烁着最后只剩下滚滚黑烟，皇帝剧烈的喘气最终也如黑烟而去。

在前一炷香。

这个天下最尊贵的男人还提着一口气羞辱自己。

“你不过是个贱货生的忤逆子，朕早就看出你的不臣之心”

“你这混账，江山要败在你的手上了”

“可，可惜啊，关东一战没能让你死在里面……”

说到这，他的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发出桀桀的笑声。

“你以为你的手下那么忠心？你以为那些甘愿效忠你的大臣就会真的毫无保留吗？那些庸人庸才，自以为在救天下，实际上什么也不懂，只有一身傲骨一张铁嘴”

“可惜啊可惜，他们只会骂人”

他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在裴昭明脸上看到那种自己想要的效果后心满意足的窒息而死。

裴昭明愣在里面了许久。

曾经他觉得世上都是些肮脏之人，只有军营里大家豪情万丈守护国土，仗剑出游何等气魄。曾经他也以为那些清高自傲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文豪该是怎样的怀才不遇，令人扼腕叹息。

然后全都溃不成军。

文豪只能是文豪，他们只能怀才不遇，百姓遇难他们饮酒作诗，百姓喝彩他们痛批官府皇帝，以挑战皇帝为荣誉。

裴昭明彻底败了。

他做不了一个好皇帝了。

他抢了姜文姬进宫，饶有趣味的欣赏何绣婥的隐忍懦弱，同时也是真的想满足自己。

那张面庞日思夜想了千万年，他没有伪装是真心喜欢这个女人。他欣赏她，在泥沼里爬出来仍然能够有一颗真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