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扣(225)
所谓的权力看似仍归拢他手里,实际不过是虚有其表,等他想力挽狂澜时,他引以为傲的商业王国开始崩塌。
“很明显,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吃?”
程晏池闲庭信步走近程建雄,歪头,饶有兴味地打量满脸惊怒的老人,眉眼至深处翻涌着雪色漩涡。
“我又不是圣父,你真当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替你打半年的工,要你点股份又怎样?我是程家的长子,你平时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如今又千方百计出尔反尔,做人可万莫为老不尊,会遭报应的。天道有轮回,你不能只考虑身前名不考虑身后誉。”
为老不尊四个字溢散着嘲讽轻飘飘落地,如同铁锤砸在程建雄天灵盖,他瞳孔骤然收缩,浓眉紧皱着。
“晏池,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几时食言而肥不肯承认你的地位?是你自己太急不可耐想染指公司。”
程晏池似笑非笑睨着程建雄,眸光忽而投向床头柜的一盘板栗,不咸不淡又补充一句:“老爷子人老心不老,年纪一大把,吃那玩意儿,牙口还好使吗?”
“你!”
程建雄的脸色瞬间犹如调色盘,摁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哑口无言,关于盛微宁的诘问快冲口而出又勉强按压下去,身形虚弱地晃了晃。
他做梦都没想到,程晏池竟敏锐察觉出他对郦歌孙祖不可告人的心思。
话里话外,饱含明目张胆的威胁。
程晏池嘴边噙着冷冽弧度,眼底寒芒倏忽一闪。
“您下个月大寿,最好别操心公司了,寿星公得健健康康,万一‘操劳过度’支棱不起来多不美,您说呢?”
程建雄气得脸孔瞬时扭曲,怒喝:“我还没死,这么快暴露狼子野心,你不怕功亏一篑?”
“你都说我是狼了,狼看中的猎物,有放弃的道理?”
程晏池语气鄙夷,冷冷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
盛微宁回到房里,叫佣人送了一瓶白酒。
刚把新买的高跟鞋从鞋柜拿出来,应欢打电话,两人煲了个把小时的电话粥。
结束通话,盛微宁抬眼瞥向挂钟,此时临近十二点。
或许是打过瞌睡的原因,她不怎么困倦了。
正想进洗浴间洗澡,房门不轻不重敲响两下。
盛微宁不慌不忙顿住步子。
柔和的灯光铺在她娇媚面孔,她随手将睡裙丢在沙发,从容不迫开了门。
长廊的灯差不多都关了,只有寥寥壁灯形成高低错落的暗影拢住单手撑着墙壁的男人。
彼此玩味的视线相接,犹如一点就着的明火残屑。
下一瞬,程晏池邪痞地挑挑眉,脚尖踢开门,挺拔的身姿融进卧房明朗光线,捞起她的腰贴近自己的门边。
从扣腰到关门直至侵袭而下的吻,衔接得行云流水。
好像是有段日子没亲热了。
程晏池宛若一座火山烘烤着盛微宁,岩浆将她脸颊的温度尽数蒸腾,冰凉镜片明晰映射着她翕动的羽睫。
唇瓣辗转之中倏然传来尖锐的刺痛。
盛微宁神色一紧,铁锈味蔓延口腔,她蹙眉撑住他胸膛缓缓撤退。
程晏池没再禁锢她的身体。
“属狗的?”
盛微宁借着橱窗的玻璃照自己,下唇果然被他咬破了。
程晏池漫不经心搭腔:“你再骂我一句试试?”
“别给我下套。”
盛微宁的指腹摩挲着嘴唇,暧昧地眨眨眼:“假如我真那么听话,不也要变小狗?”
“让你听话,我多的是立竿见影的办法。”
程晏池长腿迈开坐进沙发,懒散环顾盛微宁卧室。
无论装潢或摆设,每一处充斥着高雅的奢华。
这是他第二次来,上次并未仔细打量。
目光凝定茶几踩着的高跟鞋和白酒,他忽地伸了手。
第179章 :感觉
盛微宁沉默不语,好整以暇看向程晏池。
“你半夜三更到我房里来,也不担心被发现?”
“做都做了,有什么好担心?是你放我进来的。”
程晏池垂眸,失神片刻,突然勾起那双高跟鞋,尔后拧开白酒的瓶盖,倒在新高跟鞋磨脚的地方。
白酒醇烈的味道弥散空气,一点点浸湿了皮革。
“不一定非得白酒,如果认为胶布太麻烦,用香皂或者蜡烛也可以。”
程晏池把酒瓶搁在茶几,慢条斯理抽了纸巾擦拭指缝。
“你怎么晓得这方法?”
盛微宁把高跟鞋装进鞋盒放到窗台散气味,款步走到沙发边落座,翘起二郎腿:“顾小姐?”
她穿着及膝的毛呢裙,露出一截弧形完美没肌肉却分外紧致的小腿,隐隐泛出玉质的釉感。
程晏池擦手的动作有条不紊,直到纸巾把手指沾染的少许酒液全吸收,他才作罢,脸色淡漠无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