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燃看着不断有人拖着行李离开，她不由自主的问：“他们这样一年才回来一次的子孙，回九谷文昌的时候，会有归属感吗？特别是那些在外面出生的周家子孙，真的还会有自己是周家的自觉吗？”

周沉渊没说话，其实他也不知道。

在他看来，周家和普通人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住在九谷文昌，会赚些钱而已。

归属感是什么？当自己的命运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时候，这种归属感只能打上引号。

在大年三十晚上那件事发生之前，周沉渊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他一直觉得生在周家没什么不好，人口多了些，闹腾了些，奇葩的长辈和晚辈也比人家多，仅此而已。

可那晚他突然意识到，原来生在这样的人家，自己这样的角色是有多无力。

他是晚辈，他是小辈，所以哪怕在明知对方有错，他也不能出手，不能反抗，不能谴责，身份限制了他想要讨回公道的桎梏，成了他想要维护身边人的枷锁。

只要他在周家，在九谷文昌，他就要被长辈制约。

当事情没有发生在他身上，没有让他切身体会到的时候，他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是那晚之后，他感觉到了。

周家有什么好的？

面对着一个人渣一样的人，面对一群是非不分一味袒护的长辈们，面对和稀泥的老太爷……他那时候显得那么的无能为力，那种无力感让他生出了近乎绝望的心情。

周沉渊将近二十岁的生命中，那是第一次有那样的无力感。

第354章 过完年啦（2）

所以当周沉渊听到何小燃提到归属感的时候，他有些恍惚，他没有归属感，因为他知道，这里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首阳采薇才是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东西，他可以随心所欲的布置首阳采薇的布局，可以随心所欲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他可以决定把山开采成什么样子……九谷文昌却不是。

“你呢？”周沉渊扭头看着何小燃，问道：“你的归属感在哪里？”

“我啊？”何小燃盘着腿，咧嘴一笑，“那两个的归属感在我身上，而我的归属感在她们身上，我只要能带走她们两个，到哪都会有归属感。如果把归属感总结为物质，那钱就是我的归属感，总之，我是不能理解那些又归属感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态。所以啊，我很羡慕你，生在九谷文昌，长在九谷文昌，哪怕从国外留学回来，最终还是回到了九谷文昌，就好像这里是你的根一样，羡慕！”

周沉渊没说话，他想说自己才没有，可他觉得说出来没意思，他自己心里知道，他的归属感该怎么找。

年的气氛逐渐减淡，除了九谷文昌沿路挂着的红灯笼，之已经很难看出再有年的氛围了。

何小燃带着何苗和何时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周沉渊也过来看着，“何时不是说喜欢那张椅子？搬过去吧。还有那个镜子她也说喜欢。带着吧，何苗的塑料袋我让人订做了几个结实的，拿上，秦医生那边第三套冬衣也做好了，一起带回去……”

何小燃炸了：“椅子带什么？她上学用得着吗？镜子哪里没有，她就随口已收货，何苗的衣服拿着，我还得去谢谢秦医生……”

周沉渊一通指挥挨了一通骂，摸摸鼻子，气走了。

姐妹仨把东西收拾了一下。

来的时候就带了点换身衣服，结果走的时候大包小包，主要是吃的多。

何小燃把何苗红包里的钱拿出来，装包里，红包还给何苗收着，何苗宝贝一样把红包塞到大头盔，回去要藏到自己的小盒子里，锁起来！

都是钱钱啊！

何时：“……”

提着东西转身往外走：“苗苗，走了！”

何苗一把抢过来，把所有袋子都抓在手里，为了显示自己力气大，两只手平举，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何小燃看何时一样，“团子说要送她，她为了在团子面前显摆，让她提吧。”

何时咂咂嘴，真心觉得何苗过了个年后，大大的长出息了。

临走之前，周沉渊带着何小燃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奶问候一声，老太爷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叮嘱完周沉渊后，又对何小燃说：“小燃啊，你以后多劝着点阿渊，他年轻，性子冲，做事情容易冲动，你比他年长一岁，也冷静的多，你多劝着点儿，凡事让他多三思，千万别意气用事。”

何小燃应下：“谢谢太爷爷叮嘱，我记住了，我也会多提醒阿渊的。”

老太爷点头：“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我年纪大了，老糊涂了，有些事你们小孩子不记仇，别跟我这个老家伙一般见识啊！”